不,她早就和阿兄没什么关系了。早在她决心回归羊氏之后,被封了皇后之后,从濮阳国一别之后,她早与阿兄成为陌路人了。
往后余生,她的生命里不会再有阿兄。阿兄的生命里,也不会再有她的痕迹了。
就如她与阿兄在濮阳国那一次的会面一样,他身上穿着的,所用的东西,都是由另一个女人一手打理了——
如今她欠着阿兄的,唯有最后一桩任务了。
献容苦笑一声:“无论发生何事,都由我一力承担,可好?”
“不好。”阿南瞪了她一眼,“这次是我太心急,顾了这头,就忘记了那头……女郎,”这时,她又换回了对献容的尊称,“女郎,日后我若不在你身边时,我希望你能够好生地待在安全的地方,不要再做出任何我无法控制的事情了……”
献容有些迟疑。
她无法控制的事情?
可自己也是一个独立的个体,甚至,自己的地位远远地高于这个阿南,又怎会容她来控制?
献容忽地想起羊五郎昨日同她说的话来。
他说,阿容,你年纪小,还不懂得。但我总是比你长了几岁的,看的人,经的事也比你好多一些。我知她和你来自同一个地方,你信任她,这无可厚非,可是,我却觉得她那双眼睛甚是不安分。这才三番五次地向你索她。
那时她还觉得羊五郎未免有些危言耸听,可这时看着阿南的态度,再回想起来羊五郎的话,却觉得有些触目惊心了。
她望着阿南那仍显得十分阴沉的脸,面上便装出了一副一无所知的模样,对着阿南点了点头。
阿南这才觉得满意,忙端了一杯水递给献容,待瞧着献容全喝下去后,才对她道:“你可知昨夜你走后这府中发生了何事?”
献容自是不知的。但她看阿南因为兴奋而显得有些变大的瞳孔和嘴角上微微勾起地一抹笑容来,却又有些明白了。
“你所料果真不错。”阿南同她道,“昨日你一走,他们便吵了起来。吵着吵着,便唤了我进去……我在面上再装出一副十分惧怕的样子,羊玄之便深信不疑了。”
献容压低了声音:“那后来呢?”
后来?
阿南得意地忘了献容一眼,“后来他果真单独唤了我出去要彻查荷包那事,我便将孙窈娘在府中乱走的事情顺便也告诉了他,还有那件事……想必他现在正气的怒不可遏呢——”
昏暗的光线里,阿南的笑声显得有些尖刻,像是金属与金属摩擦着的声音一样,让人一听,便觉头皮发麻。
那事既做成了,献容本是十分高兴的。可听得阿南这古怪的笑声时,却又觉得十分难受,但又说不出自己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了。
献容的卧房里,有人正在针锋相对着,言辞激烈地争吵着什么。
“你自己的侄女造的孽,你竟想叫五郎背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