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时的他只是将献容牢牢地护在怀中，不住地轻轻安抚地拍着她的肩膀，又十分温柔地安慰着她。
尤其是在他明显地感受到献容身上在控制不住的颤抖时，更加觉得多了几分心疼——这小姑子这么傻，怕是还不晓得自己不过是被她所谓的“阿兄”当成一颗棋子来培养罢。
他心疼她从小被当成棋子养大而不自知，也心疼她这些年来所经受的一切折磨和痛苦，甚至是利用，更心疼她心甘情愿的中蛊——
那只蛊，早在带献容去赏洛阳日出盛景时他便已敏锐地发现了。
事实上，早在献容入京伊始，他便密切地注意着献容的动静，甚至是包括她的一切过往，自然，也知晓她总是动不动地沉睡不醒，甚至是昏迷。
若当真是一个康健的小姑子，又怎会经常无缘无故地昏迷？早在第一次见到献容时，他便注意到了她随身携带的那几个小小的瓷瓶，这才借着待献容赏洛阳日出时，伪装成自己想要欺负她的模样，将那几个瓶子通通地没收了——
若不是发现情况有异，他要几个破瓶子做什么？
但那个隐在暗处的人行事似乎极为狡猾。便是自己将献容随身携带的几个小瓶子没收了，又令了御医必须严查，但那不过是几个早已用完的空瓶，便是查，也只能查到瓶子上的淡淡药香罢了。
直到献容最后一次突如其来的昏迷。
那个他从一开始就在悄悄注意着的叫阿南的婢女第一时间站出来喂给献容的神秘药丸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否则，单凭一个小小的刘曜，他是不会轻易地对着献容身边的婢女下手的——毕竟，他早已将献容身边的婢女统统地查过一遍，自然，也知道了阿南底细。
那不过是刘曜放在献容身边的另一枚棋罢了。
表面上，她是一心一意地待在献容身边为她出谋划策，但背地里，却与刘曜脱不了关系。
尤其是在她喂了献容秘药之后，心中隐约的怀疑便突地确定了。
这正是促使司马衷对阿南下手的原因。
他在心中想着：这阿南，便像是刘曜放在献容身边的一颗炸弹一般的存在，也是献容在进行某些事情时的最好推手——只要有阿南在，或许自己这一生也不能将献容真真正正地俘获。
好在阿南行事实在是太过激进，这才让他有了那么恰当的机会，甚至还在阿南身上搜出了解蛊的秘药，从而将献容身上的蛊毒完完全全地解除掉。
这样一下，司马衷又觉得有几分庆幸了。
既庆幸自己下手的速度足够快，也庆幸献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否则，若她知晓了一切的真相，还不知会如何难过。
说到底，前车之鉴仍在，司马衷终究是有几分胆战心惊的。
他怕献容怀疑起自己做这一切时的居心，更怕她发现一切事实的真相之后而突然地抽身离去——
毕竟，在自己之前，她曾经那么全身心地信任过另一个人，甚至不惜将自己的生命都交付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