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多年求而不得的,一心维护着,仰望着的阿兄啊!
她将他看的比眼珠子还要重要,又如何能舍得他吃上哪怕一星半点的苦?
“阿兄……”她的头埋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阿兄,你别难过,阿容跟你走,阿容跟你走就是了……”
她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从他掌中抽出来,手背上豆大的几个水泡不小心蹭在他的衣裳上,刺得她生痛,但她浑不在意,只假作未觉地将手背在了背后,微微地笑:“阿兄别难过,阿容跟你走便是了。可是……”
她叹了一声,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可阿容是晋皇后,要如何才能跟阿兄走呢?还有,”她顿了一下,“阿兄……”
到底没说出来。
她生怕她一旦说出来惹了他的疑心,便不肯照着她的意思行事,从而惹来更多不必要的麻烦,只好闭口不提。
刘曜却是满面欣喜。
她愿意跟自己走,跟自己回到草原上,这是好事。
是他求之不得的好事。
更是他此番前来最重要的一桩大事——虽然,便是不征得她的同意,他也能强行将她带走。
但汉人却有一句话叫:强扭的瓜不甜。
她心甘心愿地跟自己走,与自己将她绑了强行带走,还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
刘曜自然更加倾向于第一种,但献容态度转变实在太快,反倒叫他有些不敢置信起来,只有些疑惑地问:“阿容,你果真愿意跟着阿兄走吗?”
心里却不住地祈求着她照着自己的意思做,朝自己点头,积极且热烈地回应他。
而后者也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做了。
刘曜见献容果真如此,心中顿时一阵狂喜。他十分激动地将她看着,只觉得多年来的郁气在这一刻似都突然消失不见了似的。
便连声音都是颤抖的:“阿容,阿容,你果真愿意随阿兄走吗?”
他忽地想到些什么,想要开口,却又怕惹了她的嫌,便十分挣扎起来,几度欲言又止,到底是开口了:“阿容,你……你放得下他吗?”
犹犹豫豫的。
几乎是一说出口的同时,他便紧紧地闭上了嘴。
他后悔自己不该在在已转移了献容注意力的时候又重新提起晋皇帝来,可若不提,又觉得实在是吃亏的厉害,生怕她日后又反悔,只好十分艰难地开口了。
一双眼将献容死死地盯着,生怕她逆了自己的意思,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
献容闻言,迟疑不过是一瞬:“阿兄,”她唤着他,仍如小时候那样亲亲热热的模样,“阿兄,阿兄,若阿容随你走,你便会放他离开,也放掉宣华,是不是?”
她将他望着,清楚地看到他眼底的不愉,但她浑然不顾——既已到了如今这种时候,三个人都一齐落在了阿兄手中,若只要自己跟他走,他便将另两个人放掉,她是愿意的。
总好过,被阿兄一网打尽的好。
但献容觉得,要她随着阿兄一道离去可以,但前提,前提是他果真愿意放了那两个人……
那两个,她放在心上的人啊。
不知何时,她心中的天平已朝着司马衷倾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