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她的生日吗?对,她重生到现在,才过了不到半年,这是她重生以来过的第一个生日。原来她这辈子的生日在九月份……
她忽然胸中一阵梗塞,糟了,鼻子好酸。她明明从来不觉得委屈的,可为什么现在忽然好想哭……
都怪他们!为什么好端端地要闹得这么感动啊!凭什么呀!
小菊笑嘻嘻地说:“小姐,平静了吗?平静下来的话,做好心理准备,第二波要来啦!”
第二波?什么第二波?苏烟刚想问,就看见夏卿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他刚要退开,几个女佣彼此看了一眼,忽然用力摇动手中的喷器,一层层新的鲜瓣、带着露水,从天空中飘洒而下,落在她的头上,手上。
也不知道她们手里的储存量到底有多少,这场人工制成的瓣雨足足持续了三十秒,苏烟又尴尬,又感动,站在中间,一动不动,脸都涨红了。
夏卿怪叫着,把脸埋在她怀里,似乎很不好意思让瓣沾在身上。
苏烟用力呼吸。她胸口发涨,眼睛潮红。她忽然发现自己的心脏在不断地跳着,砰咚砰咚,越来越快,越来越强劲。她不由自主的按住心口,觉得自己快要不能承受了。
林君山最先发现了她的不适,连忙走了上来,一只手揽住她的肩膀,用脊背挡住了瓣雨,回身笑着说:“好啦,都住手吧,别让小烟太激动了。”
梅兰竹菊四个丫头停了下来,互相对视了一眼,说笑了几句,又望了岳清波一眼。岳清波使个眼色,几个小丫头心领神会,窃笑着从两人身边走过,开门离开了房间。
之后是岳清波,将礼物放在苏烟的桌上,嘱咐了她两句,也借口准备晚饭离开了。最后夏卿从苏烟的怀抱里钻出来,对苏烟做了个鬼脸,又恐吓地瞪了林君山一眼,一溜烟窜出房门。
总之,所有人都误会了,以为林君山是想和苏烟独处才暗示他们离开。于是,大家只靠眼神交流,默契地把空间留给了一对小情侣。
“……”
苏烟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脸上红红的,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林君山看着大家心照不宣的“我懂你哦”的眼神,无可奈何,微笑着轻轻叹了口气。
他回过头来说:“小烟,怎么了?“
苏烟捂着胸口,气还没有喘匀。林君山摸了摸她的脸颊,发现有些烫,惊讶地说:”你对瓣过敏吗?“说着,赶快把她身上的瓣片片扶落。
苏烟慢慢平静下来,心里生出一阵难以言喻的复杂。
“不是……”她喃喃地说。
我只是忽然觉得好幸福。
我只是忽然发现,原来我真的活着。你们这么爱我,把我的生日这么放在心上……原来我真的还活着,还在被爱着,还能感觉到这么强烈的幸福和被爱,我好感激……
这样的感激,几乎让我觉得脆弱。
苏烟不自觉的伸出手,轻轻地拽住了林君山的衣袖。在她意识到的时候,她连忙收回了手。但林君山却像是收到了什么信号一样,回身一把抱住了她。
“怎么了?小烟?”他低声在她耳边说,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和脊背:“你是不是在怕?你在怕什么?”
苏烟拼命摇头:“不是的,我很开心。”
“那就开心地笑啊。”
“我……我做不到。”
我怕这一切不是真的,怕这只是我临死前的妄想,我怕忽然醒过来,我还在病床上,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苏烟的身体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着,林君山的手指缓缓收紧,眼神变得沉重,随即又转为温柔。
“不要怕,不要怕。如果笑不出来,就不要笑。”
他一下下拍抚着她的肩膀和后背,时光静好,琴声流泻,将夕阳中的少年男女拉成优美无俦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