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子。”小石头回答的又干脆又利索。
“那帽子上呢？”
小石头愣了一下，抬头朝上望了望，认真地答道，“屋顶。”
兰感到又好气又好笑，没想到，她当老师的第一个问题，回答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你去门外看一下，再回来告诉我。”兰说。
小石头“哇”地一下子哭了，别的小朋友坐在屋里，却让他出去，这严重地伤害了他的自尊，而且令他莫名其妙。
只见小石头出了教室，朝上看了一眼，又连忙跑了回来，哭着说，
“老师，屋顶上，还有，还有两只麻雀在飞。”
……
不知不觉地，一个上午过去了。
这天下午，上数学课，从最基础的学起，1+1=2。
兰让学生们伸出一个手指，再伸出一个手指，告诉他们，这就是1+1=2。
为了加深印象，兰这次不敢找小石头回答问题了，她让狗蛋回答问题。
狗蛋看上去又聪明又伶俐，是个小机灵鬼。
“如果你口袋里有一个苹果，我再放进去一个苹果，一共有几个？”
兰问。
“老师，我衣服上没口袋，咋放呢？”小石头急了。
“那，放你书包里，你书包里有一个苹果，再放进去一个，一共几个？”
小石头思索了良久，“老师，没有了，零个。”
“为啥？”
“因为，被我吃了。”
“不许吃。”兰说。
“为啥？是不是放了耗子药，唔，老师想药死我，我告诉俺爹去。”小石头了哭起来。
兰哭笑不得，只得让小石头坐下，告诉不往他书包里放苹果了，他这才止住了哭声。
年龄小的不行，回答不到正地方，干脆找个大点的吧。
兰叫起了小猫，小猫十二岁了，有点害羞地站了起来。
“1+1=2，”兰才张开了口。
“老师，这不对。”小猫说。
“为啥啊？”这回轮到兰吃惊了。
“俺爷爷说，1+1=1，例如一群小鸡，再加一群小鸡，还是一群小鸡。”
兰有点头晕，她真弄不懂这些整天在山梁上，乱钻乱跑的小孩子们，脑袋里面怎么会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忽然，灵儿不知为什么？哇地一下子大哭了起来，金巧巧连忙去哄。
教室里想起了一片笑声。
兰手忙脚乱，连忙用教鞭狠狠地敲了一下黑板，教室里才安静了下来。
兰连忙走向了金巧巧。
原来，灵儿尿了裤子，金巧巧只好扯着妹妹回家换衣裳。
这一天，也不知是兰给小孩子们上了人生的第一课，还是孩子们给兰上了人生的第一课。
或者，二者皆有。
就这样，兰开启了她的民办教师生涯。
日头挂在半山腰的时候，兰就放了学。
这么早放学，她主要考虑到孩子们年龄太小，怕天黑以后出意外。
兰疲惫不堪地回到了家里，感觉比砍了二亩地的老苞谷还要累人。
老兰头早已做好了饭，他在等女儿归来。
“回来了！”
“嗯。”
“有什么感觉？”老兰头问。
“累，烦。”兰说着，端起一碗小米粥，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她太饿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