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腿受伤后,宋闻璟就被严具陈强制安排在家休息一周。这一回,他提前发了消息和严筑吱了个声,避免这只小疯狗再满世界找他。
上一次的惨烈情况,他都不忍回忆了。那一次,他前一天晚上被严具陈折腾的厉害了,被强硬摆了好几个姿势,第二天没能从床上爬起来,甚至都没能醒过来。可习惯了床事频率的严具陈愣是跟个没事儿人一样,第二天神清气爽的去上班了。
当他终于睡醒打开手机的时候,就看到了小号上是一长串的消息提示以及每隔五分钟就打一个的电话,都是来自严筑的。
严筑也还真是跟以前一样,上班时间除了公事,其他的啥都干。
宋闻璟折起睡衣裤来,伤口还疼着,但还在能忍受的范围,他就这样挪动着腿到书桌前,从书桌最旁边的一个角落里翻出了一个本子,本子打开后,里面是一把闪着寒光的手术刀,刀刃被打磨极薄,就是用这把手术刀,宋闻璟才切开了闻筑一些重要文件的封口,将信息透漏给严期,后期用来粘合的胶水也是他和孟鹤堂选取的最接近原来质感的那一种。至于密封绳,对于熟悉色彩构成的他来说,仿造如同信手拈来。
只要不是专业人士着重鉴别,那这件事就是天衣无缝的。
这些,全都是他在那两年里做的的准备工作。
将拆解完的东西归位,宋闻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根据时差把上次得到的消息摘了一些发送给了严期——总归不能严具陈那边刚收到的东西,消息封锁的严期就知道了。
另一边,严具陈则是觉得这两天公司里那两个小畜生蹦哒的格外厉害,王秘书立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看出严具陈风雨欲来的架势,致力于当个摆设。
终于,严具陈还是没能放过王建设这边的风景独好,他语气听不出喜怒的问道,“王秘书,你怎么看?”
王建设立马立正了姿势,汇报道,“我觉得公司形式一片大好,未来肯定……”
“打住!”严具陈捡了只钢笔敲了敲桌子,“就说你知道的最近公司的风声。”
王建设这就有点犹豫了,他觑了觑严具陈的脸色,先捡点不轻不重的说了出来,然后,才开始说点关键信息,“然后,就是新来的宋秘书,他每周大概会去四楼两到三次,似乎是去见严副总监的。”
啪嗒一声,严具陈指尖旋转的钢笔落了地。但严具陈也顾不上去捡了,此刻他心里咯噔一声,突然有了种很不详的预感,“你继续说。”
王建设一开始没说太清楚就是心里对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没底儿,但现在既然是严具陈让他讲的,那他自然把自己知道的倒了个干净。只是,他说的轻重程度嘛,那当然还得根据严具陈的表情来,避免之后两个人说开了他成了挑拨是非的了。
严具陈越听,心提的越高,到最后王秘书结了个尾时,严具陈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有一种突如其来的背叛感席卷了他。
王秘书觑着严具陈有些苍白的脸色,此刻心也惊了一下,就算以前在分公司的时候,严总就算快要去上去风险协议的谈判桌时脸色也没难看成这个样子。难道宋秘书还真是严总的心腹了?
严具陈挥了挥手,让王秘书下去了。
十分钟后,办公室重新空无一人。
严具陈不知道自己是带着怎样的心情推开那扇门的,惊疑?愤怒?还是被背叛的心凉?可当他真正推开那扇门看到靠在沙发上的看书的宋闻璟时,他的内心只剩下了茫然。
宋闻璟听到开门声就抬起头来了,当看到来的是严具陈时,他满脸都带着恰到好处的讶异。
严具陈咽了口唾沫,从一旁搬了个凳子坐在了宋闻璟的对面形成了一个他高宋闻璟低的格局,这样能够看清宋闻璟的全部表情,也让他心里有底气了一些。
严具陈开口想说话,可不知道是不是酝酿了一路假想交涉局面的原因,刚一开口他就失声了,让严具陈觉得自己有些尴尬。
严具陈按了一下突突直跳的脉搏,开口已经是一种不咸不淡看不出喜怒的声线了。
“你和严筑认识?”
终于等来这一问,宋闻璟像一个毫不所知其中关窍的人一样,傻傻的点了点头,“对啊!我们之前在一个线上社区里认识的,前两天线下见面的时候没想到我们刚好就在一家公司。”
宋闻璟这么坦诚,严具陈倒有点不知道怎么继续了,他揉了揉太阳穴,不知道该不该庆幸和宋闻璟认识的是蠢狗严筑,而不是心机一向深沉的严期。
他叹了口气,同时也有一点无力感,因为他知道,因为这件事而起来的所有悲哀感,失望感,乃至于被隐瞒的愤怒感,在见到宋闻璟的时候就消失了一半,另一半在宋闻璟这么坦坦荡荡的承认之后也已经烟消云散了。
反过来倒是轮到宋闻璟好奇了,“这个点不是正忙的时候吗?怎么着急回来了?”说完,宋闻璟的表情古怪了一下,“您不会是因为我和严筑认识的事情而专门回来的吧?”
严具陈也没有隐瞒的意思,直接点了点头。
宋闻璟把合在膝盖上的书放到一边,打开了手机调出了严筑在雀跃基地发布的帖子的照片,继续道,“严筑先生一些摄影的图片对构图很有参考的价值,我们也是因此而认识的,怎么了?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