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具陈站在一旁,突然想起了许光给他推的那个老中医,据说治肾特别好的那个,没想到真的被那个乌鸦嘴给说中了。
严具陈提着药,却没有回家的打算,宋闻璟看着窗外越来越陌生的景色,到最后直接驶入了郊区。
“这是去哪里?不回去吗?”
严具陈握着方向盘盯着前方道,“带你去看个有名的老中医。”
老中医,一把脉全都能看出来的那种?宋闻璟本能抗拒这种一眼看穿别人的人。
“不是已经开了药了吗,还再跑一趟怪麻烦的。”
严具陈摇了摇头,“不一样。我一个朋友说,这个中医擅长食补,你可以少吃点药。”
严具陈已经决定了的事情通常很难改变,宋闻璟也知道,所以也就不再吭声了。
路过挂着一面面锦旗的长廊,宋闻璟脸色肉眼可见的尴尬起来,锦旗上写“妙手回春”,“再世华佗”之类的倒没什么,只是“重振雄风”,“做回真男人”之类的就大可不必了吧。
今天严具陈砸钱加了号,但眼前这位山羊胡老中医的态度相比起来私人医院的医生,竟然没好多少。
“把左手伸出来。”老中医吹了吹山羊胡,命令道。
宋闻璟依言把手放到那个白色块块上,眼看着老中医花白的眉毛都要倒竖起来,他心里一紧。
老中医沉着嗓子,声音又是惋惜,又是对年轻人不争气的愤怒,“年纪还这么轻,怎么就亏空成这个样子了!?”
“你本身素阳体虚,先天体质偏虚寒,此症状遇寒加剧,累积肾脏导致虚寒加剧。你若是仗着年轻再胡来,病情起来就不好说了。”
“怎么这么严重,那有没有治起来见效快的办法。”
老中医冷冷的瞥了一眼严具陈,“你急什么急,容易肝火过旺的,又不是你肾虚。”
宋闻璟拽了拽严具陈的袖子,示意他闭嘴。
“把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宋闻璟依言照做。
“舌质淡红,舌苔白,舌苔厚。小伙子你平日里是不是气短懒语,极易疲惫。”
“是,没错。”这老中医果然有几分本事。
老中医把手拿下来,捋了捋胡子问,“房事多久一次?”
“一周七次,一次就两三回。”这个严具陈熟,这些人已经是第三遍问了,他早没了羞赧。
老中医捋胡子的手一用力,差点没把他疼的五官乱飞,他用力拍了拍桌子,“每天都有?”
“每天都有,怎么了?”
严具陈不知道,前两位医生都顾着他这个大财主的名头,又兼有私密性和保密性的要求,就算心里再怎么惊讶,脸上也依旧能维持住风轻云淡。
但这位坐堂快五十年的老中医不一样,他看了那么多病人,年纪轻轻就敢这么糟践自己身体的还是第一个。
“阿弥陀佛。”老中医呷了一口茶勉强压了压惊,“要想真正从根上治,这频率就得控制好。小伙子我看你年纪轻轻,难道已经结婚了?可就算是自己媳妇,那也得细水长流精打细算啊!往后的日子可长着呢。”
老中医把宋闻璟当成了年轻贪欢的小伙子,开始谆谆教诲,宋闻璟心里就算再怎么无语,面上依旧恭敬的听着。
而一旁的严具陈早就跟地烫脚一样,恨不得夺门而逃。
“好了,别说了,我们知道了!”严具陈脸绷得紧紧的。
“又没和你说。”老中医白了严具陈一眼,“你们什么关系啊轮到你来插话。”说着,他又转过头去,拍了拍宋闻璟的肩头,“小伙子,也不用不好意思,下次和你媳妇一起过来就行。以前,来我这小药铺来看病的就不少就是夫妻一起来的,同甘苦共患难的,她也好心疼你。”
宋闻璟和煦笑着点了点头,他抬眼看了一眼石像一样伫立着的严具陈,解释道,“他是我…朋友…陪我一起过来的。”
严具陈和宋闻璟的视线相接,又看着他若无其事的转过头去,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然反上来了一种挣扎。他想反驳宋闻璟说的话,可他发现他竟然找不到一个合格的立场来说这话。
说他是宋闻璟的金主吗?就像现下的关系一样。可这关系足够石破天惊,他也早就不想要这种金钱关系了。说他是宋闻璟的…男朋友吗…他怕老中医会直接把他们两个给赶出去,宋闻璟也摸不清会是什么反应。
总之,对外面来说,朋友似乎是他们两个可以宣称的最妥帖最合适的关系了。或许,他将来就算和宋闻璟在一起后,也不会对外公开他们两个的真实关系。
但没关系,他会给宋闻璟足够的爱,足够的仪式感和足够的金钱,他会让宋闻璟后半生都无忧无虑了。
人生哪有圆满的呢?他也不再钻牛角尖,反正宋闻璟只会是他一个人的。
眼看着精瘦成青铜像的老头还要继续废话,他敲了敲桌子,打断道,“他没有媳妇,你不许再提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