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琅率先转过头去看门板。他们俩打架的声音不小,一层门板隔不住。卫文要是站在门口有一会了,肯定能听见他俩的动静。
估计她叫他们出去吃饭,不过是委婉地阻止他们继续吵。
卫琅和躺在地上的法内对视了一眼,率先从他身上下来。只是挪开身体的一瞬间,他就看到了法内被蹭得乱七八糟的衣服向上掀开,西裤腰带都露了出来,前拉链处,一个明显的鼓起弧度将西裤顶了出来。
卫琅眼神“刷”地刺向法内的脸。
法内却异常安静,似乎低落到了头,反而苦笑了出来。
“你看,我现在不能出去。你帮我跟卫姨说一声吧。”
卫琅也没说什么,起身就去开门。
走到一半,他还是回头对法内道:“我想,我们的所谓‘婚约’,没有什么必要继续下去了。”
他没有给法内争辩的空子,直接道:“我接受你们家后续所有的处理,包括撤资。”
他看都没看法内的神色,自顾自走出门去,和卫文打了个照面。
卫文抱着肩膀向他身后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卫琅。
卫琅先坦白道:“没真打起来,小矛盾。”
卫文拽着他往旁边走了几步,离门远了些,看了卫琅两秒,才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你自己注意点,这么大的人了,还学小孩子打架拌嘴。”
卫琅不做声。
卫文从来都是放心他的,见状也只是低声提醒道:“我不知道你打算怎么办,但是无论如何,别得罪本-沙哈尔家,别给自己树敌。”
卫琅应道:“明白。我现在有把握脱离本-沙哈尔的支持,我尽量姿态低一些。”
卫文倒是疑惑地看着他,问道:“把握?什么把握?”
说到一半,她忽然眼神锐利起来,盯着卫琅疑问道:“以前我劝你别跟他们家搅和,你总不听,现在忽然肯了?琅琅,你……”
“妈,我有数。”
卫文不再问了。
她知道这三个字的分量,卫琅这么说就必然代表着他有自己的考量。卫琅有自己的资产,也有相匹配的能力,卫文并不担心。
“行吧,你自己看着办。不过有一条,”
卫文神色端正起来,罕见地十分郑重道:“不要涉政。”
卫琅没说话。
卫文看他的反应就知道自己这句忠告晚了点,但仍然语重心长道:“你现在在干什么我不是一丁点都不知道,你总跟那个布伦达尔家的联系,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这不应该。估计我现在说你也来不及收手了,我不问别的,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有没有全身而退的后路?”
卫琅认真思考了一下,如实回答道:“政治投机,没有全身而退的说法。现在实体集团已经初步形成,初轮竞选捐款已经开始运作,如果我赌输了,如果布伦达尔输了,我必然会有巨大的损失。我只能保证,我不是最危险的靶子,也不会因此入狱。我只是他们背后的投机者之一。”
卫文不咸不淡地反问道:“就这样?”
卫琅道:“……或许也勉强算是小布伦达尔先生的一位合作伙伴。”
卫文用手指点了点卫琅的肩膀,沉声问道:“你从来都不是野心勃勃的性子,怎么阵子正是风口浪尖,你倒非要捞一把了?”
卫琅任由她动作,没有回答任何预知梦境的事情,而是坦诚道:“谁都有野心,我也是。妈,我知道这事有风险,所以没有拉你下水。但能源行业,尤其是新能源企业,一定是竞选者的首要目标。你就算现在不参与,也躲不了几天。到时候,不管谁上台,新能源行业一定会重新洗牌。到时候,区别就在于我们是被洗牌的失败者,还是乘风而起的成功者了。”
卫文刚听完卫琅的最后一个字,就笑了一声,红唇很有气势地勾起。
“用你说?”
她摆了摆手,显然不想和卫琅多谈这个。
“你想要试一把就试一把吧,不行有我给你兜着。”
如果说卫琅的人生中有什么很崇拜的对象,那一定是卫文。她在他心里从来都是一个坚强的巨人,也是绝对可靠的大树。
卫琅沉声道:“好。”
他不是一个信天命的人。那个梦里乱七八糟的预示固然影响了他,但,归根究底,他也是一个人,是人就会有欲望。譬如约沙法,好色好斗;譬如以利沙,好权好利。而卫琅,不可否认地享受成功、享受追逐拼搏而来的成就感。
他曾经说法内是个野心家,但事实上,他自己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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