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出来了。
莫迦惊奇地看着商人先生在手环上操作几下，自己身下的这张大床就拆卸分离出一张狭窄单人床，或者说，饰有软垫的拘束架。
然后这个拘束架直接动起来了。
“卧槽。”孟阎目瞪口呆地看着拘束架以及上面被绑着的莫迦晃悠悠滑行到自己面前，“商越你真他妈是个天才。”
“倒不如说是金钱的力量。”商越非常冷静地拒绝了这个夸奖。
孟阎舔了舔唇：“我就是好奇，如果我绑架了你并逼你立遗嘱把钱都给我然后毁尸灭迹，我能得到足以支撑我几辈子的财富？”
“你能得到一颗足以把你炸成几万片的炸弹。”商越假笑。他警告性地往孟阎身上甩了一鞭子。
健硕的身体因为疼痛轻颤一下，皮肉上多出一道红痕。孟阎“嘁”了一声，悻悻地往打靶场的方向开始爬行。
他不承认他真的思考过这种可能性。
……
等到了地方商越才允许他站起来。
孟阎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就开始以挑剔的眼光逐一打量那满墙的武器，那双绿眸里条件反射地透露出一种冷酷的兴奋，像是完全忘记了自己还赤身裸体，项圈的锁链被人攥在手里。
场地的另一头整整齐齐矗立着几个靶子。
“这种有点不带劲啊。”孟阎咂巴了一下嘴。
商越选了一把最小巧的手枪塞进他手里，转头跟莫迦解释：“他之前一般用的是活靶。”
“活靶是指人类？”莫迦温和地问。
“……”商越面无表情，“虽然我圈养性奴还私藏违禁军火，但是，不，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我还是做不出来的，活靶只是猎场的动物而已。”
“不过你也可以尝试问问他过往生活中的子弹有多少是打在了人类‘靶子’上。”
孟阎把玩着手里的枪，闻言歪过头来露齿一笑，很难说那里面有多少残酷的漫不经心：“你要问吗，莫迦？”
雇佣兵语气轻佻：“你如果问的话我会努力数一数的，我保证。”
莫迦摇了摇头。
“杀人的数量不好数，”他平静且理所当然地表示，“我连吃下去的都数不出来，更别……”
“够了。”商越打断了他。这位至少从表面上看优雅得体的绅士现在脸色有点青，“我确认这不是个能增加情趣的话题。”
莫迦茫然又无辜地看着他。商越太阳穴直跳。
在商越咬着牙转过头决定不再看他之后，拘束架上的青年勾起一个愉悦的笑容。他对看过来的孟阎促狭地眨了眨眼。于是孟阎也快活地冲他挤了挤眼睛，给手里的枪“咔哒”上了个膛，抬手瞄准。
“嘭！”
正中靶心。
看得出来这靶子对于孟阎还是太轻松了。莫迦没明白商越既然是想玩孟阎为什么还要设置这样一个场景。但他不得不承认，孟阎那看似散漫实则熟稔的持枪姿势、开枪时那一瞬间凝聚的瞳孔和流畅的肌肉线条都能让人联想到力量。平日里隐藏的凶性会随着枪身的震颤在眼中迸溅出来，提醒人们这是一匹只是暂时被套上项圈的、嗜杀成性的恶狼。
既然枪已经到手，那么现在不管穿没穿衣服，对孟阎来说都只是一次训练了。哪怕一会儿商越要过来按着他边操边让他打靶也不过是为训练增加难度。弹药用完之前，他不再关注自己的观众，而是全心全意地享受火药的气味与靶板被击中的颤抖。
“你肯定没看过他杀人的样子。”商越没有回头，但他的轻声言语肯定是对着莫迦的，那双浅灰的眸子闪烁着异样的神采，“他是个天生的猎手和恶魔，他享受鲜血并为此疯狂……”
“虽然在他看来自己只是一个快乐的大毛团子，”商越很轻地嗤笑了一声，“就跟你们认为的一样。这里没人会觉得他是那个海上臭名昭着的凶兽。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以为这里有一只好脾气的喜欢抱抱的大狗狗，哪怕事实上他能一口咬碎你们的脊椎骨。”
“……”
莫迦思索了许久，诚恳地回答：“我没有脊椎骨。”
商越：“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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