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交警很快过来处理，为了以防万一，墨无痕干脆带着殷晋尧搭乘了前往L市的客车。
不得不说，大众交通工具便利归便利，但实在有点……吵得人心慌。
墨无痕自认不是个娇气的人，碰上这种情况，浑身上下写满了不自在，难受，尤其是车厢里闷着的各种味道混杂在一块，加上浓郁的汽油味，晃晃悠悠的车厢，每一处都在彰显着让人难以忍受的存在，叫人欲呕。
“坐上这辆车，绝对，绝对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错的选择。”墨无痕脸都憋白了，说话有气无力，眼睛都不敢睁，就怕一个不注意吐出来。
头一次知道自己晕车！
墨无痕虚弱地瘫在椅背上，右手背压在额头，往日活力精神的狐狸眼难受地闭紧，细长浓密的睫毛一缩一缩，难耐地颤着。嘴唇白得不像话，可能是怕自己要吐出来，他还狠狠咬着嘴唇，勉强咬出一点血色。
领口的扣子松开了两颗，就坐在他边上的殷晋尧可以清楚地看到那白到反光的锁骨和胸膛，以及右锁骨上一颗极小的、看上去格格不入又别具魅惑的黑痣。
殷晋尧压下眼，掩去愈发深浓的眸色，一脸忧心：“很难受吗，要不靠我肩上靠一下？”
墨无痕本想拒绝，但他坐在靠走廊这边，隔壁那两人正在吃着零食，味道有点大，闻着实在恶心，他犹豫了下，还是慢腾腾倒在了殷晋尧肩上，脸侧向他，下意识嗅了下他身上的味道。
果然比隔壁的零食味闻着舒坦许多。
“你这香水味道，还挺清冽的。”闻着醒脑，有点薄荷跟罗勒的混合味，还夹杂着点柠檬香茅，挺不错的。
殷晋尧轻笑了声：“不算香水。”不过他也没解释到底是什么。
墨无痕也没深究，难受了就闻闻，这嗅闻的小动作落在殷晋尧眼里，跟找食的小兽一样，懵懵懂懂又可爱，惹得他无声翘起唇角。
说来也算倒霉，他们上哪辆客车不行偏偏选了只有硬座的客车，从C城到L市要开一天多，墨无痕屁股都坐麻了，差点就想中途下车重新打车，可偏偏又顾忌着殷乾月，只能强忍着浑身不适，硬生生挨过了这三十来个小时的长途车程。
期间墨无痕好几次想吐，都靠殷晋尧身上的味道挨过去，但临到下车，墨无痕还是没忍住，一下车就在路边吐了出来。
“无痕。”
“没、没事，呕，我就……吐一下。”
墨无痕吐了个昏天黑地，差点把胆吐出来，等吐完，墨无痕连站都站不稳，扶着路边的树缓了好一会儿。
殷晋尧看他这样实在担心，就说要不去趟医院。
墨无痕一听医院就头大，况且就晕车吐了一下，有什么好去医院的。
“不去，我一会儿就好。”
“对了，你替我联系个人，让他派车来接我们，我现在吐得，饿惨了。”
墨无痕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虚过，这种客车，以后打死他也不坐了，太恶心人了。不行，不能想，一想又要吐。
殷晋尧接过墨无痕递来的手机还怔了一会，他知道这是墨无痕的私人手机，平时除了他自己，连林琪都没碰过，如今却……
暗暗勾起唇，殷晋尧找到墨无痕要联系的人，给他发了条消息，对方回的很快，说马上过来。
那人说马上过来，果真很快就开着大奔过来了，一下车就把注意力放在了扶着树脸色难看的墨无痕身上，调侃地笑了起来。
“哟，无痕少爷还是跟以前一样身娇体弱啊，瞧瞧这模样，啧啧。”
“姓齐的，舌头不想要了是吧。”墨无痕人虽然虚着，嘴却不虚，没好气地怼了回去。
“少废话，地方安排好了吗，还有，给我准备好吃的。”
墨无痕是真要饿惨了，胃都开始离谱得痉挛。
“你这到底是怎么了，一脸肾虚样。”齐少聪还是没忍住嘴贱，一边笑话着墨无痕，一边打算去搀他。
不过殷晋尧先他一步打横抱起了墨无痕：“我来吧。”
齐少聪一怔，伸出的双手讪讪收回，目光在他们两个之间来回扫视，问墨无痕：“你们俩……”
“我朋友，殷晋尧。”墨无痕也被殷晋尧这一抱吓了一跳，但他现在确实没力气走路，只能忍耐着心底的怪异，向齐少聪介绍着。
齐少聪一听墨无痕这孤星竟然还能交上朋友，好奇的目光一下落在了殷晋尧身上，上下扫了他好几眼。
“殷晋尧……这名字听着挺耳熟啊，殷……我去，殷！无痕，别是A城那个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