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替唐林把肩伤包扎好,吩咐唐林一定要按时服药,唯恐剧毒蔓延全身。
唐嵊在一旁站着,心疼不已。
“掌门师兄,你还疼吗。”
唐林摇头,吩咐道:“以后不要对卓公子无礼,如果不是他,我早就不在了。”
唐嵊点头,答应道:“掌门师兄的救命恩人,就是唐嵊的救命恩人,我一定礼待他。”
“你事务繁忙,不宜久留,下去吧。”唐林轻咳两声,唐嵊关切不已,但是心知唐林要养伤,他也只能叮嘱道:“师兄,你不要在意大长老他们,也不要为了继任掌门人的事生气,我什么都听师兄的,只要师兄你好好的,我怎么样都可以。”
唐林点点头,吩咐道:“你去忙吧。”
唐嵊走后,卓寒进屋,下人端来汤药,卓寒接过来并让他下去,伺候唐林的丫鬟进退两难,唐林见状道:“把药给卓公子,你出去吧。”
丫鬟闻言立刻把药递给卓寒,恭敬道:“劳烦卓公子。”
卓寒边喂唐林药,边看着他的伤口,“还疼吗?”
唐林轻笑着,脸上苍白,“不疼,昨晚多谢你救命之恩,我欠你两条命,还不清了。”
“为什么要替我挡暗器,你不来,我也不会中招。”卓寒并不是责怪他,只是卓寒觉得很奇怪,以卓寒的武功,这点暗器不足挂齿,反而是唐林的行为,过于怪异。
唐林该怎么回答,那一刻,他脑海里根本来不及思考,他只知道他不能让卓寒受伤。
“我脑子转的慢,做事莽撞了。”唐林嬉皮笑脸的说着。
“昨日我见着卓公子的蛊毒好厉害。”唐林故意岔开话题。
“我从没瞒着你。”卓寒从容道:“我是南疆人。”
“刚刚明明还有西域的封魂针,你的暗器功力不在唐门之下。”唐林担心道:“这群人是来杀我的,你不该招惹他们。”
“这天下还没有我不该招惹的人,唐掌门。”卓寒继续喂他喝药,“你觉得是谁想杀你。”
“抢暴雨梨花针的人。”唐林猜测,“除了这件事,我想不起最近有得罪什么人。”
“唐门的人呢。”卓寒搅动着唐林的汤药,“比如,想让你赶紧从掌门位子上退下来的人。”
“卓寒。”唐林唤道。
卓寒抬眸看他,眼神温柔,直勾勾的,就像是看着情人。
唐林只觉得自己的心口,扑通扑通的跳着,他深邃的眼眸,仿佛要把唐林整颗心勾走。
这样的人,岂是唐林可以高攀的,唐林平复自己的情绪。
“我不想揣测唐门的人。”唐林说着,“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唐门现在正是多事之秋,祭拜完唐槿师兄,卓公子也是时候要离开了。”
卓寒放下碗,无奈道:“药有些苦,我让人去加点蜜糖生津。”
唐林朝他点点头,道,“多谢。”
卓寒端起汤药,便一声不吭的离开。
唐林躺在床榻上,看卓寒离开的背影。
卓寒杀人的功夫了得,虽然巫教从来没有叫卓寒的堂主,但是唐林听说过巫族有很多分支。唐槿说过卓寒是巫族的少主,是南疆人心目中的英雄,虽然不知道后来发现了什么让他在武林消失,可是他的行事风格果决,并没有淡出江湖的感觉。
这个人来唐门应该只是一个偶然,他是真心来探望唐槿师兄的。明日就是中元节,中元节一过,他就会离开。
如此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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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林被人刺杀,唐门没有大肆宣扬,如常进行着祭祀。
唐林身为掌门人,带领众弟子向师祖们行礼,祭祀结束后,唐林就遣散了众人,待唐门众人离去,卓寒才露面来见唐槿。
“小槿,我不知道来年还能不能来见你,今年多给你烧些纸钱。”卓寒边烧着纸边说道:“我已助梵钰夺得罗刹帝位,现在有两条路给我选,一条是功成身退,一条是继续这样四海漂泊。”
“泽庆海的仇,报了这么多年,都无法圆梦,也许,当年的我错了。”卓寒的脸色略冷,“我一直活在恨里,现在有个人他告诉我,人可以不用活在仇恨里。”
“我很羡慕他,可是,他时日不多了。”卓寒彷徨道:“这么多年,我已经很久没有和一个人如此深交,我知道这是因为他不知道我的真面目,如果他知道……杀你的人就是我,他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信任我。”
“就算是骗他也好,可我就想骗他。小槿,我又在犯错,我不知道自己的手要沾染多少鲜血才会罢手,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正在卓寒看着唐槿的墓碑神伤时,唐林来到他身边,卓寒抬头看唐林一身青衣,唐林蹲下身帮他一起给唐槿烧纸,“师兄,多谢卓公子我才能活到今日,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卓公子。”
“到什么时候来了,你该给自己祈福。”卓寒教训道。
唐林坦然的看着卓寒,“卓公子,我大限将至。但你不同,你壮志未酬,还有大好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