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对不起唐槿师兄。”唐林说道，“你是师兄所爱之人，我不能辜负他。”
唐槿……
卓寒闻言，松开了唐林的手腕。
察觉到卓寒松手，唐林松了一口气。
“好，只要你不为你的选择后悔。”卓寒继续给自己满上一杯。
唐林见他没有为难自己，也为他们保存了颜面，不禁回道：“多谢。”
“巫毒发作时，如百虫蚀心，我会在你房外，有事叫我。唐嵊的内力还能撑几日，这几日我们就在寐寒居。”
“全凭卓公子安排。”
卓寒起身离开，唐林看着满屋子的烛光，花好月圆，本该是人间喜事。
唐林不敢以卓寒的命来换自己的命，“如果救了我，你就有弱点，就会万劫不复。”
======
“卓寒，你为虎作伥，恶贯满盈，你不得好死！！”
“卓寒！！啊……就算我受酷刑而亡，我也诅咒你，诅咒你孤独终老，老无所依！！”
“你杀了唐槿，你怎么能这么做，卓寒，你该死。”
“卓寒，你是泽庆海的希望，慕容棠极力压制我们的势力就是为了他的私欲，他就是想要整个巫族听令于他。”
卓寒睡在树上，夜风抚过他的脸。
“卓寒，为什么你就是要和慕容棠争一个输赢，赢了又如何，输了又如何，还不是一介凡人。”唐槿看着卓寒，“这么多年，泽庆海的人都死绝了，你还在执迷不悟，你清醒一点，放过自己。”
“小槿……”
“唐林师弟心地善良，他是怕拖累你才会拒绝你。”唐槿温柔的笑着，“你负了我，别再负他。”
卓寒猛地从梦里醒来，他四处张望，原来只是一场梦。
他靠在树枝上看天上那轮明月，心中百感交集，他犯下了天下所有的恶，仇家遍地，在这世间已经没有人会对他有真心，他也很久不再与人结交。
唐林对他知之甚少，所以才会深陷其中，一旦唐林知道他真实的身份，会和他划清界限，在这样的情况下卓寒与他种下情蛊，无疑是把自己的命托付于他。
可是卓寒从来不知道怕是什么滋味，他就是喜欢孤注一掷，他就是想看看唐林是不是真的无仇无恨，无爱无怨。
======
两人在寐寒居如客人留宿一般，喝酒谈心，妄谈风月，卓寒博学多才，江湖事一谈便知，有些陈年旧事，经他一说唐林才知晓其中真相。
比如唐门与滇池赤家的渊源，幽华堂与极乐宫的旧怨。
这一日，唐林得知唐嵊昭告天下他染病去世。
卓寒看他喝狂刀没个度，不由得按着他的手，“如果不甘心就此离开江湖，你可以回去唐门。”
“算了。”唐林喝的多了，他趴在酒坛上，对卓寒道：“卓公子，我要谢谢你收留我了此残生，我就这样喝到死，快活似神仙。”
卓寒无奈的叹息，“狂刀能醉人，却不能欺人，你啊，明明心有不甘，却不肯承认，这么憋着，怎么快活似神仙。”
唐林故意装作醉酒，不回答卓寒的话。
卓寒无奈的扶起他，唐林靠在卓寒身上，偷偷睁开眼看他，卓寒也不戳穿他。
唐林心想，唐门的事，心有不甘也只能认命，谁叫唐嵊更厉害。
卓寒把唐林放在床上，给他盖好被子。
这次卓寒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悄无声息的离开。
唐林知道他有事要对他说。
“近来武林动荡，有件事我要去处理，这也是为了解开我的执念，如果我活着回来，无论我有没有达成所愿，我都会救你。”卓寒握住唐林的手，“如果我回不来，就忘了我。”
卓寒还没松开手，唐林立刻反手拉住卓寒，他立刻从床上坐起来，“你要去哪里。”
“一个很远的地方，现在时间不多了。”卓寒道。
“能不能不要去。”
“这件事我牵挂了十几年，不能放弃。”卓寒看着唐林的眼睛，吩咐道：“我不在的时候，你就好好的照顾自己，这里的下人任凭你使唤，如果我去了半月还不回，你的巫毒也会发作，到那时，我们不能同生，但能共死。”
“我没有与你说笑，你不要去，你明知道危险，为何偏要去趟这趟浑水，你让我惜命，可你呢。”唐林倔强的问着。
“唐林，我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你是站在人间被恶鬼往地狱里拽的人，如何能相提并论。你对我，并不了解，我所求的和你也并不相同。”卓寒劝道：“你不用劝我，夜深了，好好休息。”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其实，我不愿意种下情蛊，就是怕江湖武林的仇怨太多，怕我成了你的绊脚石。”唐林道，“我担心你。”
唐林说着说着不由得颤声道，“卓寒，我并不怕死，可我……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