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秋行还没回来,卓寒就和梵钰谈妥了事,第二日,卓寒带着唐林一起离开了涅城,等尹秋行回到皇宫时,早已不见卓寒的踪迹。
尹秋行气急败坏的向梵钰诉说在唐门的委屈,说他要带人去灭了唐门,梵钰不动声色的听他说了半天,到最后梵钰才问他,沅陵呢。
尹秋行错在前,当然不敢承认自己抛下沅陵逃走了,支支吾吾半天解释不清。
梵钰开始问尹秋行的罪,说他一开始色欲熏心袒护沅陵,才让他在军营里有机会收集行军图,虽然至今没有搜出实际的证据,但是罗刹的行军图泄露是不争的事实。梵钰将沅陵发配到中原后,尹秋行追去寐寒居,又以花言巧语把沅陵带走,结果在蜀山遭遇偷袭后把沅陵送出去给别人当男宠。
“你最好是保佑唐门不涉家国事,如果沅陵敢交出行军图来求生,尹秋行,你就是死一万次都不够。”梵钰气到心头,惩罚尹秋行,“你禁足尹府三个月,不用来上朝。”
“皇上,我也是迫不得已,那个唐嵊心机深重,他故意引诱我进蜀山,其实滇池玄铁根本不在唐门。”尹秋行急火攻心,解释道。
尹秋行本以为梵钰会大怒,没想到梵钰丝毫不动容。
他只是眨眨眼,问道:“玄铁?”
“是。”尹秋行道:“皇上,我去蜀山,一心想求玄铁。”
“你现在还敢提你要玄铁,玄铁你没拿到,还把活着的行军图送到手上,以后不要再提玄铁,晦气!你回去闭门思过吧。”说罢,梵钰离开。
尹秋行诧异,怎么说不要玄铁就不要了呢,肯定是卓寒回来又给皇上灌了迷魂汤。沅陵身上有行军图,他怎么不知道这件事,完了,他闯祸了,尹秋行心想,立功不成要被问责,都怪他色欲熏心带走沅陵,卓寒肯定知道这件事,却没有阻拦他带走沅陵,可怜他成了众矢之的,还落得个关禁闭的下场。
卓寒,你害惨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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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寒与唐林离开涅城,就往西南方向去了草原,自从罗刹统一草原后,罗刹的游牧族就在草原上休养生息,二人趁着这个机会在游牧族的帐篷里住了小半个月。
驰骋在草原上,唐林不由得开怀大笑,卓寒骑马跟着他身后,脸上也是笑意。
“寒,你看远处的雪山。”唐林看着这碧空如洗,心中开阔。
“那是天域雪山,两国边境就在脚下。”卓寒道。
唐林与卓寒坐在山坡上,看着远处的雪山映着碧绿的草地,还有牛马成群,牧歌悠扬。
唐林喝着狂刀,笑道:“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有这样惬意的日子。”
“如果你喜欢草原,我们就在草原上住着,住到你想去其他地方为止。”卓寒温柔的说着。
唐林听着他的话,忽然凑到卓寒面前,问道:“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事情可以难住你。”
卓寒闻言愣了一下,温柔的笑道:“当然。”
唐林喝着酒,笑道:“我看没有。”
“这个世间不会有无所不能的人,连尧致远这样接近神的人都不能阻止极乐宫的覆灭,我们都只是凡人而已。”卓寒平静的说道:“凡人就会有七情六欲,就会有执念,只要有破绽,就会被人拿捏,就像是梵钰,就算他是当今天下权势滔天的人,他也有渡不过去的劫。”
“可是,你是会看破人心的人。”唐林好奇道:“你可以在唐嵊手里不费吹灰之力带走我,也可以让梵钰随随便便就放你离开罗刹,我也是历经江湖风雨的人,他们都不是好对付的人,你只是三言两语不动干戈就化解了一切,寒,你是个聪明绝顶的人。”
卓寒把手放在唐林肩膀上,面对面看着他,眼中满是温柔,而后推推他的额头,“这么阿谀奉承,肯定是有图谋,让我猜猜看,是不是又想要我带你去天域雪山外的漠北游历。”
唐林闭上眼,感受着卓寒的温柔,笑道:“寒,我是认真的。我知道聪明如你,和我浪迹天涯是埋没了你。谢谢你让我看到雪山草原,让我饮下漠北狂刀,这是我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而你,让我轻而易举的得到这一切,遇见你,是我三生有幸。”
说罢,唐林牢牢的抱紧卓寒,卓寒笑着回抱住唐林,“小傻瓜,能和你一起隐居,是我心之所向。”
卓寒温柔的亲吻唐林,其实唐林并不知道,在遇到唐林前,卓寒看着这世间的人,犹如看蝼蚁,除了复仇,他别无所求,他一直在与慕容棠较量,死在他们中间的人数不胜数。可是当他遇到宁死不屈的唐林,他才恍然明白,原来面对死,也可以是从容不迫,甘心情愿的。他当年憎恨着南疆,恨慕容棠不能接纳他,连累泽庆海被灭,而他也成了孤魂野鬼在世间游荡。从他杀了唐槿求生开始,他就放弃了良知放弃了所有的欲念,在江湖与罗刹游荡的这些年,他已经活的没有自己,只有恨。
可是,唐林让他有了私心,他也明白过来泽庆海的人已经去世好多年,他所谓的复仇根本就是心里的执念,是他自己不肯原谅自己犯下的错。
卓寒可以不触碰情爱,就此孤独一生,只要是他想断情绝爱,这个世间他可以不留一丝牵挂。
可是,唐林让他有了落地生根的念头。
满心算计,全身手段,那又如何。
卓寒不想唐林再活在他那个肮脏的世界里,因为他看到了太多太多残忍的杀戮,“小木头,遇到你才让我有了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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