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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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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琴音问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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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寒正在竹屋外抚琴,唐嵊负手向他走来,他低头认真的奏琴,将世事抛之脑后。

唐嵊坐到卓寒身边,他听了半响卓寒的乐曲,沉声道:“是南疆的曲调,你可是思念家人了。”

“我只是想起来过往一些事,幽华堂的人还在,你还是少来这里。”

“师兄情蛊发作,你能感觉到吗?”

卓寒停下琴音,道:“他是不是不太好。”

“按照你的吩咐,我故意让天明和魁星他们误会我们的关系,坐实你我的情人关系,没想到江湖已有传言,说你是我的男宠。”唐嵊道,“师兄或许是听到了传言,相信了,才会触发情蛊。”

“我明白了,且让他在唐门休养,其他事,以后我会和他解释。”卓寒松开琴弦,反问道:“和我传出这样的谣言,委屈你了。”

唐嵊瞧了一眼卓寒手腕的地方,道:“我有何委屈,我又不是在乎名节的人。”说着说着,他便蹲下身,掀开卓寒的衣袖露出情蛊的生死线,他关心道:“情蛊如何能破除。”

“正典上并无记载。”卓寒任他看着那深红的生死线,平静的回道。

“那邪典呢。”唐嵊与卓寒对视,温柔的说道:“你肯定知道解开的法子,要不然你不会种情蛊,像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给师兄留退路。”

“我只知道,慕容棠为尧清和谢君诺解开过情蛊。”卓寒道。

唐嵊直直的看着卓寒,“你想不想放师兄自由?”

卓寒回味着唐嵊说的话,“自由……”

“师兄误会了我们的关系,说他想要自由,我觉得情蛊束缚着师兄,如果没有情蛊……他可以来去自由。”

“是他要自由,还是你想要自由?”卓寒平静的问着。

唐嵊放下卓寒的手,起身背对着卓寒道:“卓寒,你我是君子之交,我对你没有非分之想,这个你放心,我救你是因为师兄,替你隐瞒你的行踪,是因为我想知道幽华堂的秘密,仅此而已。”

“我何时说过你对我有情。”卓寒按着琴弦,轻咳一声,“我说的自由是你杀我的自由,你一直没有杀我,不就是因为唐林与我生死同命,一旦情蛊解开,你就可以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唐嵊背对着卓寒半响没有回答,卓寒再道:“我欠你的,我该还。”

“你明知道还不了。”唐嵊闭上眼,叹息道:“罢了,情蛊的事,我会托付沅陵,让他帮忙寻解药。”

卓寒拨动琴弦,琴声悠悠,风吹竹叶潇潇声,“多谢,这次幽华堂的事,或许会掀起轩然大波,但我必须这么做,希望你能明白。”

唐嵊遥看着蜀山之巅,“你这么聪明,不如帮我猜猜,我最后会是什么结局。”

卓寒轻笑道:“你和唐门,都会名扬天下。”

“承你吉言,若真如此,你就再不欠我什么。”唐嵊道:“如果你能为靖朝效力该有多好,谢王爷肯定可以冰释前嫌重用你。”

卓寒摇头,无奈道:“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谢詹不改,谢君诺死而后已都没用,你们幽华堂费尽心机也无用,天下就没有冤死的鬼,北邙山二十万亡魂不是罗刹骑军杀的,而是被谢詹的自负害的,谢君诺难道不知道吗,不,他都知道,可他背负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使命,容不得他反抗。但凡谢君诺有梵钰的魄力整顿朝政,这天下哪有谢詹什么事。一个平庸的帝王,练不出骁勇善战的士兵,谢詹就算是亡国也不冤。”

“卓寒!!”唐嵊喝止他,“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怎敢枉论朝政。”

卓寒松开琴弦起身,他缓缓走到唐嵊面前,唐嵊虽然武功比卓寒高的多,可唐嵊初出江湖,胆色比卓寒差多了,没一会就被卓寒严肃的神色震慑。

“不面对就只有输,而且会一直输到亡国,大罗神仙都救不了。”卓寒说罢转身离开,“你根本不适合朝政,我劝你还是不要掺和靖朝的事,你压根不明白它的问题出在哪里,就算你知道,你也没有办法改变。”

“你知道对不对,我要把斩天诀进献给了谢王爷,你为什么没有继续制止,而要让师兄来劝说我收手。”唐嵊对于风城的事还有许多疑惑,卓寒在京都欲杀他灭口,到了风城,有展鹤和尹秋行这两个绝世高手在,他并不一定会输,可他却突然放下了斩天诀的事,没有多做阻拦。

其实,到最后一刻唐嵊都还犹豫过,只是唐林开口,确实是他无法拒绝的理由。

卓寒闻言停下来,他没想到唐嵊会对他坦白至此,卓寒回眸看唐嵊,唐嵊则是殷切的看着卓寒。

或许这一切就是天意,一分一毫,丝毫不差,不过,唐嵊更相信这不只是天意,是卓寒故意为之。

“斩天诀,能逆转天下之势,还要文武百官做什么,我从不相信斩天诀能改变时局,参与这件事的原因,只因为我答应梵钰,不让谢詹有机会接触长生不老术。”卓寒坦然的说道:“但是比起对梵钰的承诺,我更在乎唐林的感受。我答应过唐林不再随意杀人,他不喜欢的事,我不做。”

“那这次你明知道幽华堂的事会掀起轩然大波,又为何要一查到底?”唐嵊问道:“何况为了这件事,你一直不与师兄相认,也会令他伤心。”

“幽华堂一盘散沙,我想要知道的是幽华堂背后有什么力量在驱使。难道你对鬼夫子老前辈不感兴趣吗,美人无瑕……昆仑剑派……极乐宫……任何一个放到江湖,都是常人不可想象的,可是有人把他们联系到了一起,玩弄于鼓掌之中。”卓寒朝唐嵊轻笑道。“况且这一切还和赤家有关,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会让赤家蒙受冤屈,也不会让你对这件事抱有遗憾,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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