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堂内灯光刺眼,人头攒动,寂静一片。谁也没想到首席会在午夜召开紧急会议。
调教师们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开口,主位的男人抱臂而座,闭目养神不辨喜怒,身后偌大的屏幕上人形轮廓清晰,任谁看都是某一奴隶身上的芯片数据,正从最低数值缓慢上升。
小林一踏进会议室便是如此情景。他抱着阿迟,在众人各异的神态中走到首席身边。
“属下失职。”
时奕缓缓睁眼,漆黑的眸子染上褐金色,信息素愈发浓烈,明显动了真气。被抱着的奴隶小腿满是血迹,滴在纯白花纹的大理石地面,格外扎眼。
调教师们皆呼吸一滞,首席洁癖古怪得很,最看不得性奴身上的血腥。
沉默地挥手,小林立即颔首抱着阿迟去里屋处理伤口。
一句话没有,深邃的双眼如寒潭般冷漠,仅仅轻描淡写扫视而过,就如睥睨天下的君王般不怒自威,让在场百十号人全部不寒而栗。
“郑阳,今日刑堂2号房当值,”他手指轻点桌面姿态随意,眼神却像刀子一般尖锐,直直戳向僵硬的郑阳,“解释。”
众人哗然,原来中央塔响起的芯片警报是郑阳触发的。当时大家早就完成交班,不少人都回去休息,突然中央塔的大型警报响彻了三区,大家还以为岛上有异想天开的逃奴就没太在意,结果没过多久首席便发起紧急会议。
在被点名的那一刻郑阳就冷汗直冒。那双暗褐金色的眼睛像充满戾气的雄鹰,他瞬间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如被暗处的狙击手瞄准锁定,锐利的目光让他内心深处发毛。
谁能受的了时奕这样盯人。
“我…我只是按规矩处罚,”他突然想起来什么,安了安心给自己壮胆,语气强硬起来,“他在来之前就有伤,我只上了普通刑罚他就受不住,这怎么能算我的过错。”
时奕像听到什么有趣的说法,嘴角上翘,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普通?”
能引起生命体征异常的处罚不可能普通。众人皆暗自嘲讽起郑阳。
“对…对!”他突然笃定起来,“我用的器械完全属于安全范围内,不可能出危险!”
时奕漠然看着他,朝门口的助理微微示意。一张沾满血迹的碎瓷板被扔到中间,调教师们都嫌弃的站远些,让出一块空地。
“地下区的东西,在南区刑堂?”
大家好奇地仔细看看,这碎瓷板确实是审讯室的刑具,专用来审犯人的,出现在南区刑堂实在匪夷所思,调教奴隶怎么会用这种东西,完全就是折磨人放血的。
郑阳目光闪烁,红着脸义正言辞狡辩,“我不知道这东西,屋里有我就用了。那电刑的器具都有安全限额,大家都知道,也不会出现危险!”
上位者冷笑一声,“赵临安,你南区器具清点好了?”
赵调教师向来负责审讯区域,微笑着扶眼镜,礼貌地低了低头,“从上周起碎瓷板就数目不对,这周又缺了几套电击器。”
郑阳脸色又变了变,目光躲闪,显然有些气急败坏,“你这是怀疑我偷的?不可能!就因为他是你的私奴,我看是你滥用职权,把他警报标准偷偷调低了!还污蔑我!”
“砰——”
上方水晶吊灯突然炸裂一角,碎片直接砸在郑阳面前差点破相,给他吓得变了脸色。
时奕的气场兀地危险起来,上身微微前倾不再慵懒,幽黑的眼睛依然死盯着郑阳。在场众人都感觉有些压抑,像是心脏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
熟悉的调教师心头皆一震,交换眼神赶紧闭嘴。
哪有人在首席面前敢这样放肆,不是找死吗。众人皆知首席是个Alpha,却不知信息素如此强大,甚至可以能量具象化轻易击碎玻璃。
小林将处理好伤口的小奴隶放到时奕脚边,还细心地用丝绸袍子遮得严严实实,奴隶却在膝盖触地前一刻被他一把捞起来,揉进怀里。
阿迟像感受到主人冷锐的气息,深深垂头很害怕,手里紧攥顺滑的绸面,顺着力道任由后颈被把玩,像个丢了魂的玩具。
普通人尚且能感受到压迫,何况一个Omega。呛人的烟草味愈发浓烈,层层叠加成骇人的硝烟气息,龙卷风般席卷了整个会议堂。阿迟甚至感受到了巨大的能量撕扯着肉体,滔天杀意疯狂席卷,仅存一丝理智牵着狂躁的信息素。
郑阳看到这你侬我侬,更加蹬鼻子上脸,“你看他这不是好好的,怎么可能生命体征异常。”
小林阴郁地瞥了他一眼,转头道,“首席,当时电流是10毫安。”
时奕像是没听见,表情不辨喜怒,修长的指尖缓缓磋磨着阿迟细嫩的后颈,“他电你了?”
阿迟点了点头,缩起脖子。
“爽吗。”
阿迟又点了点头,显然很害怕,蜷起身子还在微微哆嗦。
“记住了,这种感觉叫疼。”
在场都是调教师,自然清楚奴隶们对痛爽的扭曲。时奕这一举动显然很诡异。
郑阳脸色更差了,小声咒骂一句,“我确实给他调到10毫安,这疯狗之前咬老子,我教训一下他不过分,你看。”他掀起裤腿指了指,上面确实有两排明显的齿痕,力度似乎很大现在还在渗血。
“为什么咬人。”
硝烟味更浓郁,被主人锐利的目光审视着,阿迟更害怕了,睫毛微颤,深深低头抿着嘴,一言不发。
郑阳面色阴狠看着孱弱的奴隶,表情很是得意,似乎笃定奴隶不会说出理由。他知道自己骂了首席,这奴隶气不过才张嘴咬人的。要当着首席面把骂他的话重复出来,他自己不敢说,奴隶更不敢说。
长久的沉默让时奕很不满意。如此态度在性奴身上叫隐瞒,在阿迟身上叫胆怯。
“滚下去。”
阿迟被彻骨的冰冷激得一抖,连忙爬下椅子轻咬嘴唇,缠满绷带的双膝“咚”的一声狠狠磕在大理石地面上,洁白的纱布顷刻渗出鲜红。伤口的撕裂没能让阿迟有一丝迟疑,好像感觉不到疼般伏跪,额头抵在主人脚边,将全身重量都压在受伤的双膝。
正事为先,时奕像看不见杂鱼的得意,拿着一份资料优雅起身,毫无表情审视所有人,“在场各位都清楚,暮色带编号试剂的重要性。”
“他,是接下来的头号试验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