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副站长位置已经板上钉钉了。这时候能让余则成抢了风头?
挂断电话,他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左右看了一眼快步走了出去。
另一边。
李涯站在电话亭旁边。
高原拿着听筒沉声道:“喂,是季伟民家吗?
“哦,不好意思打错了。”
高原迅速挂断了电话。
“走!”
李涯一摆手,两人消失在夜色中。
电话是打到季伟民妹妹家的。
他妹妹只要不傻,就能听出弦外之音。
希望季伟民不会蠢的跑津海来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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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伟民的妹妹住在锦衣卫教堂附近。
古朴的四方宅子。
她的妹妹叫季金。
妹夫曾平湖在轮船局做经管主任。
以前老季在的时候,曾平湖借着舅子的关系混的是风生水起。
如今东窗事发,一家子跟着倒了大霉。
“金,你说舅哥不会真的要过来吧?
“你没发现咱家外边最近来来往往的车子多了。
“还有外边街道,摆摊的小贩。
“隔着几家住进了一对新人。
“这显然都是冲着咱家来的。”
曾平湖站在窗户边,指着停在不远处的黑色轿车道。
“是啊。
“大哥这次捅了天大的篓子,现在没人知道他在哪。
“他要真往咱家来了。
“看在他这么多年帮咱们的份上,你无论如何得想想办法,找船把他送出去。”
季金一脸担忧道。
“愚蠢。
“你大哥是死罪难逃了,这事还指不定把咱搭进去呢。
“这时候别说是送他出去。
“他要敢来,咱们就立马抓他送党通局。
“嘿嘿,指不定还能有一笔赏钱呢。”
曾平湖冷笑道。
“你个死鬼,还有没有点良心了,要没大哥……”季金刚要破口大骂。
电话响了。
两人都紧张了起来。
今晚接了好几通电话,里里外外都是暗示外边有人监控。
“喂……
“是,是大哥啊。
“今晚秘密过来,安排船?
“好,好的。
“六号码头是吧。
“好,我知道了!
“你注意安全,我马上派人去港口接应你。”
曾平湖声音如同往常一般,亲切、温和中夹杂着几分关切。
挂断电话。
他转头看向季金,眼里满是冷漠与无情。
过去,有季伟民在。
为了荣华富贵,曾平湖不得不低声下气,故意宠着、敬着这个黄脸婆。
现在嘛。
季伟民就是一座移动的金山。
曾平湖不仅要切割,还要抓住大舅哥换钱领赏。
“曾平湖,你敢!”
女人看出了他的不轨之心。
“以前不敢,现在嘛……”
曾平湖干笑一声,手指拨动了一个号码:
“喂,是我。
“季伟民来电话了,即将秘密入津,六号码头会面。
“记住了,事成之后别少了我一份。”
他通知的这个人是个情报倒爷。
那个人知道。
党通局。
保密局。
甚至稽查队、警察局都会知道。
至于谁能抓住季伟民,那不是曾平湖需要关心的。
他要做的是等着分钱就行了。
巷子里。
余则成坐在车内。
四周暗哨是肖国华和保卫科的精干科员。
晚上九点。
有一个卖香烟的小姑娘扯着嗓子,吆喝着从车旁走过。
“老肖,水喝多了,我去上个厕所。”
余则成拉开车门,压低宽檐帽往一旁的巷子快步走了进去。
穿着同样衣服的洪智有早在那等着了。
“刚刚接到老谢的电话。
“季伟民要秘密来津六号码头。
“我琢磨八成是假消息。
“他极有可能就是今晚逃走。
“我刚刚给你联系过那边空管了,凌晨一点半有一架当地驻军代表飞往国防部参加例会的航班。
“季伟民极有可能会上这趟航班。
“时间还来得及,沈参谋给你安排了直飞青岛的军机。
“先盯盯季伟民的情人。
“看她的动向再做决定。
“有事电话联系。”
洪智有用极快的语速说道。
“明白。”
余则成快步消失在巷子口。
洪智有则压低帽檐假扮他,借着夜色回到了汽车。
“老肖,去六号码头。”
洪智有压低声音吩咐。
“立即去六号码头!”肖国华探头大喊道。
旁边的居民楼里。
看着迅速离场的暗哨,一个行动队队员拿起电话道:
“喂,李队长,是我。
“他们去六号码头了。
“对,余则成和肖国华在车上,我盯着的清清楚楚。
“好的,知道了。”
……
李涯今晚就守在行动队办公室。
挂断电话,他看了眼高原道:
“余则成中计了。”
“李队长,怎么说?”高原不解道。
“季伟民肯定在今晚有行动。
“这时候打电话说要来六号码头,极有可能是疑兵之计。
“别忘了,他可是党通局的老狐狸。
“狡兔三窟,这一窟绝非真正的藏身之地。”
李涯傲然冷笑道。
“也就是说余主任会扑空?”高原笑道。
“当然。
“也必须扑空!
“好了,回家睡觉,今晚可以做个好梦了。”
李涯笑了笑,站起身道。
……
桂林路。
陆桥山守在电话机旁。
终于电话响了。
“确定去了码头?
“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陆桥山长舒了一口气。
“桥山,是,是扑空了吗?”李桂芬问道。
“差不多。
“曾平湖,哦,也就是季伟民的小舅子放出的风能信吗?
“我看余则成是立功心切啊。
“当然,也有可能是实在没有侦破头绪,抱着瞎猫碰见死耗子的想法。”
陆桥山蔑然笑道。
“老陆,你和余则成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看你俩平时称兄道弟的。
“这节骨眼上,他出来替你扛李涯,你咋还……”
李桂芬有些不解的看着丈夫。
“这年头哪有什么兄弟。
“有的只是利益罢了。
“余则成巴着我,无非是想借我牵制李涯,因为李涯在查刘雄的死因。
“现在我和李涯斗的水深火热。
“他自以为机会来了呗。
“抓住季伟民,升中校,不就有资格跟我竞争副站长的位置了吗?
“这点鬼心思岂能瞒过我?
“小人!”
陆桥山嗤鼻笑道。
“那他还是搞砸、扑空的好。”李桂芬连忙点头。
……
青岛。
季伟民躲在一间废弃的小屋里。
他从床底下拿出一个箱子。
嗤啦!
他拉开了拉链。
里边全是美钞。
这是他用大半个身家换的美元。
足足有二十万之多。
即便是放在青岛、津海,能有如此多美钞之人,也是微乎其微。
就他这一箱子,都够养活、装备一个战区的物资了。
拿了钱。
季伟民骑着自行车,直奔郊外。
半个小时后。
他来到了一处空旷的荒地。
荒地上停放着一辆军用吉普车。
“老季,你那小情人和自家的种也不要了?”
留着络腮胡须的军官喝了口酒,笑问道。
“天涯何处无芳草。
“女人嘛,想找不有的是。
“先保住命再说。
“老曹,走吧。”
季伟民冷漠笑道。
他今晚可是祭了好几招。
先是重金请了一个身形与自己相仿的人,连夜坐船去津海六号码头,吸引走了一大批青岛的暗线。
同时,他知道吕小霞被人盯死了。
故意秘密通知吕小霞今晚去港口乘坐轮船,利用吕小霞掩盖自己真正的行踪。
他此行的目的地只有一个香岛。
驻军有人愿意保他,特意安排了一架军机。
一点半起飞。
等保密局、党通局那些傻子发现被自己耍了时。
他恐怕已经坐在酒店欣赏维多利亚港的海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