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很低,柔的恍若一阵微风,吹起了她心里波光涟漪。
她恼怒的一巴掌打掉他的手,咬牙切齿的瞪着他,他低笑出声,一把抱住了她,将她抱起放在旁边的圃上面。
她站在二尺高的圃上,个头才跟他差不多高,他低头将俊脸埋在她温暖的颈窝,仿佛寻求安慰的小兽般,不住磨蹭。
“宝贝,才分开一个晚上五个时辰,我就已经开始想你!”他低声,陶醉的沉浸在她的温暖和独有的清香里面。
凤云轻气呼呼的喘息,一巴掌推开他的脑袋,他却又闭着眼睛厚颜无耻的贴了过来。
她无奈,只能任由他贴着,过了半响,呼吸渐平,她的怒气也消失了不少。
“别黏着我了,我该走了!”凤云轻蹙眉,推了推萧临楚的脑袋。
萧临楚“唔”了一声,摇摇头,在她的肩窝中不肯离开,“好困,想抱着你睡觉!”
她还很困呢?昨晚一夜,颠簸疲惫,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这一会儿还要受他朋友的鸟气。
她不耐烦的推推他,“赶紧去看看你的老相好,万一死了,又该有人诬赖我解药出了问题!”
萧临楚这才从她温香的颈项中抬头,美眸惺忪,性、感的恍若一柄利箭,“嗖”一声洞穿了整个世界。
再多的华丽辞藻,在这样的眼神下,都变得苍白无力。
他眨巴眼睛看着她,清醒过来,“是啊,芊芊还没有脱离危险,我让方恒送你回楚王府休息,等这边稳定下来,我再回去找你!”
她不说话,只是蹙眉看着他,他低头亲亲她的脸颊,“乖,宝贝儿!”
这混账,肉麻的话,越说越溜,只是要不要那么理所当然啊……
凤云轻脸色难看,萧临楚只当她闹小孩子脾气,招来了方恒,叮嘱了几句之后,捏捏凤云轻的脸颊,示意她可以跟方恒离开。
凤云轻蹙眉,一本正经,“萧临楚,是不是只要我一个月之内,练好了字,不管想要什么,你都会答应?”
萧临楚皱眉,有些诧异她会在这个时候提起这种事情,微微犹豫,他点头,“只要我办得到!”
凤云轻松了一口,回身,跟方恒离开。
可是她并没有回楚王府,而是要了一匹马回了安城,方恒见拗不过她,只好一路护送。
凤云轻神色平静,一路上想了很多,楚王府不是她的家,她自然没有道理在楚王府等她。
不过寄月别院,算是她的家吧,只是不知道,算不算是他的家。
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三天的时间,凤云轻将京城和安城跑了个来回。
回到寄月别院,她没有立刻休息,而是洗漱之后,安安静静的开始练字。
书房有不少萧临楚的字帖,她逐个临摹,简体字和繁体字,虽然相差甚远,不过只要摸准窍门,一通百通。
萧临楚的字,极难模拟,因为他的笔锋就跟他的性格一般,辗转连承,清峻刚断。
不过凤云轻不笨,可以说,是极其聪明的。再加上她废寝忘食,几乎是走火入魔般模拟他的字迹,连睡梦中,都是他大手一挥,遒劲飞扬的字体。
七天以后,她已经可以熟练的写下所有繁体字。这个时候她才发现,繁体字也不是一无是处,起码字体的意义,比简体字包含的要深刻很多。
十天之后,她的字已经和萧临楚的字,大不差几,若不是真迹在旁边放着,凤蛋蛋和蓝霖以为,那字就是出自萧临楚之手。
十五天之后,她的字和萧临楚的字摆在一起,蓝霖和凤蛋蛋已经分不清,哪一张才是真迹。
两人为凤云轻的进步,目瞪口呆,凤蛋蛋更是瞠目结舌,“娘,你早些年有这种精神,当年的状元非你莫属!”
凤云轻得意一笑,并不说话。
她只是不想学而已,因为她真的找不到学习的理由。
如果只是为了,讨好一个人,或者讨好所有人去学习,那么她宁愿纨绔下去。
她的生活,只是为自己而过,喜欢她的人,不会要求她作出任何改变,不喜欢她的人,也不值得她做出丝毫改变。
她就这样,懒而又随性。
第十五天,萧临楚终于在浩浩荡荡大军的护送下,回到了安城。
整个安城的大小官吏,悉数出城相迎,连凤蛋蛋和蓝霖都去凑了热闹,只有凤云轻坐在书房等待。
她几乎可以想象,他高贵的坐在马车里,地上黑压压跪了一路的人,在大小官吏景仰敬畏的眼神中,在百姓拥戴的高呼中,他神情淡漠。
仿佛这一切,都理所当然……
这就是她和他的差别,她从来都接受不了别人的叩拜,也无法将别人对她的好当做理所当然。
看着桌面上,清峻漂亮的字,凤云轻有些惆怅。
两年,这两年的时间,她和他该如何相处呢?
如果已经守不住自己的身,那么,她起码要守住自己的心。
容姨在一阵温和的笑声,和嘘寒问暖中走了进来,随着她一起走进的,还有一个腰配长刀,器宇轩昂的男子。
男子扫视了书房一眼,仿佛看不见凤云轻一般,指挥着后面的人,“这个书柜,这个书桌,还有那个恶心的贵妃榻,统统给我搬出去!”
凤云轻面无表情,却也配合的走了出来,容嬷嬷有些尴尬,拉了拉凤云轻的手,“云轻,你别介意,这是小楚一起长大的兄弟。现在在楚王府任护卫统领,也是皇上面前的一品带刀护卫,见了皇上,都不会卸下武器的那种……”
凤云轻点点头,一言不发,那带着帽子浓眉大眼的年轻男子转身,不满的看了凤云轻一眼,“既然嫁给了我哥,你就应该要知道我哥的喜好。我哥只用梨木的桌椅,最讨厌的颜色就是贵妃榻上的那种粉色,最喜欢的颜色是紫色和白色,最喜欢的人……”
“莫北!”容嬷嬷厉声警告,刚刚对着男子的温言软语和嘘寒问暖,瞬间不见。
莫北倨傲的扬扬下巴,凤云轻微微一笑,有些尴尬。
好死不死,她今天刚好穿了一套小粉色衣裙。
其实她也不喜欢,这样娇贵易脏的粉色,但是赤橙黄绿青蓝粉,几种颜色容姨各给她订做了一套裙衫,她想容姨大概是怕紫色冲撞了萧临楚的衣衫,所以将紫色改为粉色。
她对衣服一向不太挑,也就随丫鬟拿哪套穿哪套了。
容嬷嬷怕凤云轻多想,拍拍她的手,“云轻,别介意,小北就是这样,从小跟小楚他们一起长大,因为他年纪最小,又是护国公家的幺子,所以大家对他难免宠爱了一些!”
凤云轻点点头,不说话,眼看着莫北进屋,将一堆写满字迹的宣纸,不耐烦的择了起来,萧临楚的字,统统视若珍宝的收好,剩下的,悉数扔在地上等人打扫。
她在心里冷笑,若是他知道,他视若珍宝的字,其实也出自她手,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不过凤云轻的脸上,永远也不会露出冷笑,那是属于萧家男人的专属表情,她甜美的看着容嬷嬷,“容姨,萧临楚还会在这里住很久吗?我看莫北大费周章的换桌换椅,似乎想要他一辈子留在这里不走了呢!”
“你这丫头,净说傻话!”容嬷嬷和蔼的笑着,挽着凤云轻的手臂,“小北这孩子,喜欢折腾,凡是跟小楚有关的,他都恨不得亲力亲为做到最好,连那句哥,都是他哭了好久挨了几次打,最后闹到皇上面前,才换来的!”
凤云轻笑而不语,不过她喜欢听容姨讲萧临楚小时候的事情,两只胳膊挽着容姨的一只胳膊,她孩子气的撒娇,“还有呢,还有呢?萧临楚小时候有没有尿裤子?”
容嬷嬷沉浸在往事里,笑容慈祥,“当然有,三岁的时候,小楚尿了裤子,在国子监被太傅罚站,最后是宁思华他们帮他掩护,他才哭着跑了回来找我换衣服……”
凤云轻脸色一变,宁思华,展严,还有刚刚那个莫北,他的童年都是这些显贵之人,但是她,连童年都没有。
她璀璨一笑,“原来他也尿裤子,以后再敢责骂我,我就将他尿裤子的事情抖出去,看他堂堂的楚王殿下,面子往哪儿搁!”
容嬷嬷看着凤云轻干净的小脸,澄澈的眼睛,灿烂的笑容,温和的笑着。
云轻就是这一点好,什么都不在意,不像那些达官贵人家的小姐,每天吃喝不愁,闲来无事,总是瞎钻牛角尖。
容嬷嬷忽然想起什么,诧异的看着凤云轻,“云轻,小楚今天回来,你怎么不出去迎接?”
凤云轻鼓鼓嘴,百无聊赖的踢着地上的石子,“他那么多人迎接,还要我迎接什么呀?再说,那种场面,我去了拘束,生怕自己做错,最后还要惹的他生气!”
容嬷嬷无奈的笑,也不多说什么。
将近午时,萧临楚的大队人马,才回到寄月别院。
凤云轻等了一个上午,刚刚吃了糕点,这会儿正困的慌,就躺在床上打盹。
还没有睡着,外面就传来萧临楚不耐烦的吼声,“叫他滚,我今天没有时间见他,还有,那个女刺客,立刻转移到京城,由刑部发落!”
凤云轻警醒的起身,这才想起,她回来这么久,蔡宁蔡将军,竟然没有跟她联络过。
这不符合常理,蔡将军对她寄予厚望,不可能她回来这么久,都不跟她打探消息。
她还没有分析出原因,纱幔蓦地撩开,萧临楚那张完美却略带冷漠焦怒的俊脸,出现在眼前。
她眨巴眼睛,心思百转,没有说话。
萧临楚却已经倾身,将她压在下面。
他风尘仆仆,连深邃的凤眸,都染了一丝惫色,将她压在身下的这一刻,他才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尽管每天都能听见安城这边的线报,她很乖,很努力的学习识文断字,可是他还是不放心。那颗素来冷静的心脏,就跟被一条绳子高高悬起一般。
箫连城被他调去湘南赈灾,箫亦陌被他调去北方查案,这些天除了凤蛋蛋和蓝霖,连一个接近她的苍蝇,都只能是母的。
可是他心里,还是放不下,朝思暮想,魂牵梦萦。
担心她不吃饭只吃零嘴糕点……
担心她因为自己的不归,会生气耍小性子……
担心她跟阮璃狼狈为奸,看那些不该看的书籍……
担心她偷偷的爬墙溜走,在外面惹一些烂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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