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睡前怀有心事,可鼻端嗅着男人身上令人安心的味道,这一夜依然好眠。
睡梦中听到“布谷布谷”的叫声,似就在耳畔,莫潇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惺惺松松睁开眼睛,细细分辨了一下,原来是窗外枝头的树上,立着一只布谷鸟。
上次听到这悦耳动听的鸟鸣声,已经记不清是多少年前,好像还是小时候去乡下姥姥家时。想不到久处都市水泥墙的世界里,竟还有机会来到这世外桃源,听一听鸟鸣。
男人就在她身后,还在熟睡着。这些日子他来回奔波,想必也累了,莫潇云轻轻轻轻地挪下床,那睡眠一向警觉的人竟没有反应。
走到窗前,那枝头站立的小鸟居然没有飞走,反而更欢快地叫起来,同时尾巴一翘一翘的,憨态可爱溲。
布谷,布谷……
清越响亮,煞是好听。可身后的男人还在睡着呢,莫潇云抬了抬手驱赶,轻声道:“小家伙去别处叫吧……”
小家伙似乎听得懂话,小而黑亮的眼睛盯着她看了下,振翅飞了恧。
不知现在几点了,东方一片火红,一轮红日已经露出小半个脸庞,灿烂耀眼的霞光四射,万丈金光穿透云层雾霭,一阵春风扫过,那染了色的雾气缥缈散开,如流动的金沙,美不胜收。
随着红日渐渐升高,整个世界越发清明,山林亮了,溪水亮了,那葱葱郁郁的草沐浴着晶莹的露珠儿,如鞠在掌心的水晶,欢快滚动,摇摇欲坠。
扑面而来的清醒空气,满含阳光和草的味道,沁人心脾。
看着波澜壮丽的日出,想到鸟语香几个字,再欣赏着眼前一片山水田园的景致,莫潇云忽而明白了什么。
“不冷么?”一阵令人酥麻的暖风朝耳畔袭来,莫潇云一僵,身子已经落入男人怀里,她很自然地放松靠上去,两手覆上腰间男人的手背上,回头抬眸,浓密的睫毛盛着金光,眸底俱是感动和温柔,“留下来过夜,就是为了看这幅美景吧?”
男人面色没有变化,语气淡淡:“这有什么好看的。”
她瞥一眼,这人又在口是心非吧。
“你喜欢?”他挑了挑眉,似乎意外。
喜欢,莫潇云点头。
跟她向往的山水田园生活很像。
只是,他们还得回归钢筋水泥打造的都市生活,还得上班,还得破案。
手机响起,陈子敬放开她过去接听电话,而后下楼去,很快又上来,手里多了几个包装袋。
她一眼明白:“换洗衣服?”
“嗯。”
“张伯送来的?”
“嗯。”
脸色随即尴尬,她微恼地横一眼,陈子敬好笑地解释道:“是张婶收拾好了,管家送来的。”他当然不会大方到让一个男人去触碰她的内|衣,纵然那男人已经是老头儿。
可听了这个解释,莫潇云还是不开心。
两人放着豪华别墅不住,跑到这么远的地方过夜,还让管家一大早送两人的换洗衣服过来。
人家知道了会怎么想啊?肯定觉得他们是换个地方寻刺激,嫌家里有佣人放不开呗。
陈子敬已经冲完凉出来,莫潇云还坐在床边郁闷着,心想以后不能被这男人随便左右,一点骨气都没有了。
“过来。”男人戴上衬衣袖扣,淡淡下令。
“干嘛?”她没好气。
陈子敬抬头看她一眼,蹙起眉头,不明白怎么她也学会了这阴晴不定的个性。
顿了顿,才开口,“领带拿过来,帮我系上。”语气柔和了几分。
在一起这么久,不是没帮他做过这样的事,不过那时候更多是一种命令和一种义务。可今天,他们在这样的清晨,这样美好的一夜后……
可是,这个要求,她不想拒绝。
拿起床上的领带,一步一步走近,她专注地盯着男人脖颈处,目不斜视。
距离太近,她乌黑柔软的发丝亲吻着陈子敬的下颚,脚尖踮起,柔软的手臂绕过男人的颈项,如同拥抱,淡淡的洗发水清香立刻窜进男人肺腑。
那刚毅的下颚勾起笑弧,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