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做狼做狗
“呜呜！”
婼羌人号角声再次响起。
听到召唤，婼羌人乱哄哄的重新回到了婼羌王身旁。
就在这时，扞泥城的城门缓缓打开了。
正中是一个身材健硕，顶盔掼甲的汉人将军，看不清容貌，骑着匹浑身赤红的母马，只额上有一菱形白斑点。
他的左边身边是一个有些紧张的鄯善人，右边是一名身披铁甲的骑士。
骑士手中正擎着一面汉军苍龙旗。
他们出城后，城门后又鱼贯而出白余骑披甲骑兵。
“甲骑”
婼羌王面色一惊，这么多的甲骑让他心中忐忑起来。
他很清楚虽然看起来自己这方数量更多，但真的交战，多半是打不过的。
他正在考虑是走是留时。那名鄯善人却用羌话大声呼喊起来，说是要和他们谈谈。
婼羌王迟疑了片刻，答应和谈，不过要求汉军只能派三个人过来，而且点名要张越前往。
婼羌王这个要求就算是张越答应，其余的人也不会答应。
汉军拒绝本就在婼羌王的意料之中。
他提出这个要求本身打的主意就是漫天要价，落地还钱。
双方经过一番交流最后约定，各出三人，至两军中央进行谈判。
“尔就是婼羌王？”张越打马上前故作傲慢的问道。
婼羌王闻言怒火一下子就从心头升起。
他强忍怒火道，“本王就是婼羌去胡来王，不知将军又是何人？”
张越没有说话，身旁的鄯善人译者主动上前道
“此乃大汉云阳侯，西域营田都尉张公……”
婼羌王一惊，心中怒火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可是败日逐王，破龟兹国、姑墨国的张君侯？”
译者道，“正是！”
婼羌王翻身下马，“小王允牟见过云阳侯……”
这次那婼羌王说的却也是汉话。
张越此时也不在故作高傲，亦是翻身下马道，“婼羌王客气了，你我本为一家……”
婼羌王闻言，不禁面露不解之色。
“君侯也是羌人？”
张越哈哈一笑，“某自然是华夏之人，只是婼羌也是华夏啊！”
婼羌王被弄糊涂了，“婼羌也是华夏？”
张越哈哈一笑，“婼羌王难道忘记了自己的来历？”
婼羌王更加糊涂。
“吾婼羌原居于……后迁于金山，吾乃金天氏后裔……”
张越哈哈一笑，“大善！”
他接着道
“《左传》昭公元年云：“昔金天氏有裔子曰味，为玄冥师，生允格、台验。”
“这金天氏就是是东夷氏族部落长少昊，率众与黄帝、炎帝裔族结合，共同组成了华夏族。”
婼羌王迷迷糊糊的道，“如此说来，吾婼羌还真与汉人是同族？”
张越哈哈一笑，“这是自然！”
两人聊了半天，最后张越才道，“不知婼羌王此来是为何事？”
婼羌王也不隐瞒，“国中却粮，小王这是来打粮……”
张越道，“这鄯善国已成为汉之属邦，也自然成了大汉疆土，还望勿要攻扰！”
婼羌王道，“以往还是楼兰时与婼羌也同样臣属于汉，但婼羌每年来打粮，大汉也从来没管过，为何现今却要管？”
张越哈哈一笑回道：“因为那时楼兰首鼠两端，对汉不忠，如今却一心向汉。”
婼羌王摇头道，“若婼羌以后不得攻击鄯善，那婼羌每年就要平白少许多粮食，饿死了孩童，谁来管？”
张越哈哈一笑，“婼羌亦是诸夏，今后婼羌人的粮食自然是某来管！”
婼羌王摇了摇头，显然是不相信，“君侯不要欺瞒吾，以往也不见汉人管过婼羌人死活……”
张越道，“因为那时某还不是这西域营田都尉，某亦不识得婼羌人……”
婼羌人还是不相信的摇头：“在婼羌，乱许承诺不能兑现，死后将被……”
张越道，“敢问，尔等带着部众在楼兰诸城食谷，月余时间，南北走上一圈，最多能得多少粮食？”
婼羌王想了想后道：“一千两百石。”
这些粮食，足够整个部落的人吃一个月，能让他们撑过了最艰难的时期。
“两千石！”
“大汉以后每月可以向婼羌提供2000石粮食。”
张越豪迈的道。
婼羌王咪着眼道，“还有这样的好事，君侯想要婼羌做何事？”
张越脸上露出笑容，“某需要婼羌人的战马，婼羌的盐和铁……”
婼羌王道，“君侯恐怕弄错了，吾婼羌乃是贫瘠之地，岂会有盐和铁，不过马倒是有一些……”
张越却道，“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
张越继续诱惑道，“越还希望婼羌王能为某招揽流散各地的羌人，每招揽一人，某再添一石粮……”
婼羌王没有马上答应，只是说要好好考虑考虑。
张越点头道，“是该好好考虑，某在这扦泥侯去胡来王三日，三日内如果答应了竟可来寻某！”
婼羌王点头答应了。
离别时张越回首道，“去胡来王还请约束部众，如继续攻击鄯善诸地，某汉军绝不会答应的……”
婼羌王很快带着部众回到了营地。
晚上，婼羌王将张越提的条件说了出来。
“大家觉得如何，我们是否归附汉人，为汉人做事？”
这个时代的婼羌人能够吃饱饭的时候可不多，因此大部分人都同意归附汉人。
只有婼羌王允牟的儿子允虎对此非常不满意。
他起身拍了拍被太阳晒得发红的胸膛：“吾等，是雪山和大漠间的野狼，自由自在，为何要做汉人的狗？”
这时人群中一个声音响起，
“给大汉做狗有何不好，起码可以吃饱饭……”
“你！”
允虎吾恼羞成怒，手摸到了剑上，猛地拔了出来，吓了婼羌王一跳。
周围的人见他拔剑，也纷纷拔剑，局面一下子变的紧张起来。
“允虎，给我把剑放下！”婼羌王大怒。
“允虎把剑放下……”婼羌人中另外几名长老也勒令允虎把剑放下。
允虎“哼”了一声，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收回剑，坐了下来。
婼羌王看着儿子，叹息一声
“他不明白做大汉的狗，吃饱喝足，比那些终日挨饿，最后被射杀剥皮的野狼强多了……”
婼羌人最终还是选择了与大汉合作。
在当狼饿死和当狗吃饱饭之间，显然还是吃饱饭更重要。
翌日，一大早婼羌王带着部众再次来到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