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兰不知唐秋月话里的是啥意思,也不接嘴,只笑吟吟地听着。
吕氏闻言,夸赞道:“小善确实是个拔尖的,小小年纪瞧着有进有退的,以后,你可是享福咯……”
逗得秋月咯咯笑,儿子被夸赞了,她这个做娘的,比夸了自个儿还高兴。“托二婶吉言了,小善也不会忘了二婶的恩德的……”
吕氏推拒,“这话可不许在小孩子面前说起,这哪有什么恩德,都是自家人,搭把手的事情,可不兴说的!”
“二婶都瞧着我家小善是个好的,我却是极中意小雨,我也没个闺女,定然会将小雨当自家闺女一般疼的……春兰,你瞧瞧这事儿可好?”
这小雨小小年纪就能瞧出来,大了准是跟她娘一样,是个美人胚子。
吕氏母女俩对眼,吕氏才开口道:“这小雨和小善才几岁,说这事儿也早了些……这要是大了中意还好,不中意咱这亲戚也没味道了,这还有不少亲人变仇人的,这事儿可不是咱嘴上说说就成的。
况且小雨怎么说也是夏家的,定然没有我这姥姥做主的道理……小善的事儿也还得问过姑爷,这话可不能再提了,不知事的晓得了,还准以为我这姥姥都越过他们的嬷嬷了……”
说到最后,吕氏一脸严肃,唬得唐秋月不敢再多说半句。
唐秋月可不想因为这事儿得罪了吕氏,如今她可是知道娘家的重要。这些年严之初待他始终如一,说起这趟要回娘家,严之初可是二话不说,就陪着一道儿来的,还说让准备些礼物。
就算严之初看中的是她二叔家,但也是她的娘家人,这么一想,秋月心底的那些不是滋味也没了。
这么一打岔,这堂屋里的气氛也不是很融洽。春兰就更无心说笑了,这人主意都打到她家闺女身上了,这如何还能欢快地……
吕氏问着唐秋月这些日子的琐事,陪着闲聊,直到唐文伟来请人去吃饭了,吕氏也没准备。唐秋月夫妇俩来的第一餐,照理就是在老宅子里用的。
饭毕,唐秋月跟着去了唐大仓的屋子,“爹,这么久了,娘也不是故意的。谁能想到姥姥他们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这事儿也根本不怪娘……”
“行了,你要是为你娘来说情的。明儿个就都回去吧……”唐大仓转身就走,也不理会唐秋月在后头叫唤。
酒足饭饱,这外头天已经暗下来了,唐大仓走着走着就到了钱家的那座孤零零的小院子。
“蕙娘……”唐大仓站在院子外朝里唤道,不敢倚在院门上,生怕压垮了。这门摇摇晃晃的,也不知道多少年了。
“蕙娘……”唐大仓又轻轻地喊道。
“进来吧。还傻站在那儿做什么……”钱家人不敢进她的屋子,这村子里。也就唐大仓能迈进这里。
唐大仓跟着蕙娘进了唯一一间屋子,有些拘束地坐下了。
“怎么,连你也怕我这个地儿克着你了,如今连你也不愿意来了……”蕙娘悠悠说道。
唐大仓打量了下屋子里,这都有一年多没来了,这屋子里抬头望着屋顶,隐约能瞧着月光照进来了。
“这屋子又该修了,如今,唉……”唐大仓叹了口气,“过几日我再来,给你翻翻屋顶,这几日你弄点儿稻草来……”
蕙娘点点头,“我上回在菜地里,听说,你家招贼了,可丢了什么?”蕙娘自然听说了是田氏的娘家,只是这话她也不好说,总顾及着唐大仓的面子。
“是田氏的娘家人,丢了好些银子和首饰,这日子比起老三来,难上许多了,文佑媳妇连着生了两个闺女了……”唐大仓这话也没处可说。
蕙娘想了想,从床底下摸了一坛子酒出来。“这还是上回你带来的,给点儿解解愁吧……”
唐大仓不胜酒力,几杯黄酒下肚,这话儿自然就多了起来,“你说,我这家怎么就那么多的事儿,这一年到底就没个安生的,家有贤妻夫祸少啊……”
端起碗,又灌了一口进去,蕙娘笑着给唐大仓倒酒,啥话也没说,笑着听着。
“这要是你,该有多好……当初娘本就说好定下的是你了,可是贪着田家在镇上开着铺子,想着嫁妆定是不薄,这算计来算计去,苦了我了……
原本还能在镇上有份差事,这一年到头的,不说赚多少银子,到底也是个体面的活计, 也能攒下些银子,让你也能过得好些……
如今却是什么都没有了……都没有了!”
蕙娘叹了口气,“我这也没啥难的,你以前给我的银子我都有存着,你要是难,我这就去拿了来……”
唐大仓急的直摆手,“我就算再难,也比你好过一些,那点儿银子,你都存着吧,有时候我不方便过来,有急事也能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