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宗师,竟然已经死了。
看这伤势……斧伤?
谢渊?
李泰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陡然露出震惊之色。
他的眼光比卢老三更为毒辣,也比卢老三更为了解谢渊,认出这伤势就是谢渊所为!
一个四练,如何伤得宗师?
这个谢渊,竟然有如此能耐?
饶是李泰饱经风霜,见多识广,亦觉有些匪夷所思。
愣神片刻,李泰起身,四处查探一番,并没发现慕朝云和谢渊踪迹,又是微微惊异。
踪迹掩盖的自己都找不到了?
他在林中踱步片刻,微微点头:
“谢渊和那慕家女看起来应当无恙,追他们的只这人和卢老三,那我就把卢老三追到,他们危机自解。”
李泰眼中精光一闪,找不到谢渊,还找不到卢老三么?
地上的痕迹,虽然经过处理,但一看就是西漠马匪惯常的手笔,他可太熟悉了。
李泰顺着踪迹,正要抬步,忽然一顿。
他一扭头,沉声喝道:
“谁在那里?出来。”
旁边的树丛忽然一动,一位身着官服、脚踩云履的俊朗男子走了出来,微微拱手:
“李将军,别来无恙?”
李泰看着来人,眉头一挑:
“苏捕头?你不在京城,怎么跑到云州来了。”
姓苏的青年捕头看了一眼邓万的尸体,平静道:
“我在雁州查案,怀疑这金龙商行的邓万就是当年西关外为祸一方的马匪头子,一路追踪到云州来,不料却晚来一步,他已被人杀死。”
他望向李泰,沉静的眼神带着审视,问道:
“李将军怎么会在这里?”
李泰面无表情,摇头道:
“我已不在朝中,将军这个称呼当不得了。至于我怎么在这……”
他淡淡道:
“怎么,苏行,你这最年轻的春雨楼神捕威风八面,却连我也想查一查?”
压力扑面而来,苏行脸色微微一变。
他稍稍低眉:
“不敢。只是这邓万事涉二十多年前的要案,干系重大,不得不多问一句。”
他环顾四周,有条不紊的说道:
“山河隐匿阵,这样深奥的阵法,向来只有精研阵法的那几家能够布出,而这附近的,便只有北都山慕家。金龙商行和慕家向来有合作,邓万追踪的,是慕家的人无疑。
“看战斗的印记,邓万死于慕家宗师的掌力,然而之前的重伤,却是另一人所为。当是两人合力,慕家人牵制邓万,另一人将其重伤,然后慕家人趁机结果了邓万。”
苏行一字一句说得笃定,胸有成竹,几句话间便将当时场景分析了个八九不离十。
然而说到这时,他却眉头一蹙,状极不解:
“可是,看伤口气息,这人境界,却似连气血蜕变境也不到。然而他能伤到宗师,至少是气血三变,可血气本质却伪装得如此惟妙惟肖。这样的功法,我却从未听闻,也不知为何这样做,让人想不明白。”
他盯着李泰,缓缓道:
“李将军既然在这,想来不是机缘巧合,不置是否有以教我?这位持斧的武者,是何方神圣,又为何杀掉邓万?”
李泰看着苏行,表情有些怪异,让苏行有些不解。
他摇了摇头,淡淡道:
“苏神捕,你春雨楼查案,都要靠别人教吗?这邓万死了也不久,找不到凶手?”
苏行摇了摇头:
“我刚刚先来,已经四处探查,并无所获。”
李泰这次是真的惊异,竟然连春雨楼的神捕也找不到谢渊?
他是飞上天了不成?
他今天已被谢渊震惊数次,不过在苏行面前,只是按下,神色平静:
“我不是朝廷的人,没有可以帮你的。”
李泰说罢,袍袖一拂,转身便走。
苏行静静的望着李泰离开,目光又垂向邓万的尸身,眼光闪烁:
“慕家……斧头……”
距此已有百里开外的山里。
谢渊和慕朝云互相扶持,走出了一片山林。
慕朝云低头一看八卦盘,秀眉轻蹙,叹了口气:
“仍只有一条路,就在前面——”
谢渊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前方一座巍峨大山,气势雄奇,主峰如剑,直入云霄。
他微微挑眉,低声到:
“云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