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有了女人之后,陈玄烈生活规律了许多,有了烟火气。
“你既然识字,这几日多跟张婶、王嫂亲近亲近,熟悉陈田两家的内事。”
陈玄烈的根基是陈田两家,自然要对两家的内事上些心。
“夫君放心,她们处处护着妾身。”苏吟秋嫣然一笑。
“那便好。”
陈玄烈提起一支步槊出门,在院中使了起来。
长枪比步槊还要短,以刺为主,方便士卒习练,但想要再上一层楼,则需要常年累月的练习。
练了一阵,出了一身汗,正巧周庠寻来,“五郎,私盐遇上些事。”
“哦?”陈玄烈收起步槊,早就知道不会这么容易。
“我们的人与王建的人撞一起去了。”
王建短短几年就从一个偷牛贼混成十将,当然不只是凭借才干,这年头有才干有勇力的人大把,没有一定的财力,怎么可能巴结的上贪财如命的田令孜?
太干净的人就只能跟张自勉一个下场……
“谁吃亏了?”
“有华洪在,吃亏的自然是他们,杀了他们十三人,劫了三千多斤盐。”
“暴露身份没有?”
“华洪提前发觉对方,设下了埋伏,并未暴露。”
以华洪的能力,自然不会让对方察觉。
周庠低声道:“不如将此事透露给崔节帅借刀杀人?”
陈玄烈踱了几步,思索着如何利益最大化。
把事情捅上去,未必就能弄死王建,反而引起崔安潜的警觉。
“若是被崔安潜知晓,只怕这生意谁都做不成,我们不是遇到很多问题么?现在不是有个现成的指路人?以后不必自己摸门路,盯紧王建的人,他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回来的路上黑吃黑!”
人家是业内老手,盯着他准没错。
这叫摸着王建过河。
“五郎高明!”周庠一脸古怪笑意。
“先生就不要取笑我了。”陈玄烈也笑了起来。
没办法,这年头从底层往上爬,没些手段肯定不行。
“对了,给华洪家送些钱粮过去,有事多照应照应。”
华家不是乡豪,一家七口人,住在安昌坊,上有六十老母,下有两个嗷嗷待哺的儿子,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日子过得十分清苦。
“属下省的,还有一事,听说……咱忠武军要换帅了。”周庠神神秘秘道。
“换帅?”陈玄烈一愣。
崔安潜虽然严厉,但还算讲规矩,只要不触犯他的法令,一般也没什么事。
加上他处事还算公正,忠武的大小军头都服他。
若是换一个不知深浅的人过来,一切就都不好说了。
这些年忠武军出生入死,朝廷却只知道厚赏神策军,当忠武军是牛马,军中早就累积着不少怨气。
“数日之前,黄巢渡淮水,为高骈麾下大将张璘、梁缵所破,秦彦、毕师铎、李罕之、许勍等数十将归降,黄巢遭受重创。”
高骈的军功一大半是张璘、梁缵两人挣来的。
高骈重创黄巢,田令孜、卢携一党水涨船高,崔安潜的用处也就不大了,自然要被一脚踢开。
朝廷内外大权掌握在田令孜手上,他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既然崔节帅要走,便无需顾忌,我亲自带人马去弄一票大的!”陈玄烈没忘记这位“老乡”当初怎么坑自己,现在自己穷的眼珠子都红了,还客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