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最赚钱的莫过于无本买卖。
只劫了三次,陈玄烈的腰包就鼓了起来。
盐直接可以购买粮食、布帛等物,关东地区很多百姓因为吃不起盐,成了“淡食者”,私盐比官盐便宜,遂大行其道。
只要有人卖,百姓趋之若鹜。
为了掩人耳目,陈玄烈将私盐送去了南天垛存放。
思忖着继续扩大业务,只要遇见私盐贩子,别管是谁的,抢了再说。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忠武附近的私盐贩子都销声匿迹了……
这让刚尝到甜头的陈玄烈有些郁闷。
周庠道:“莫非被王建发现了。”
陈玄烈稍加思索后道:“我们出手干净,没留什么把柄,再说若是被王建发觉,以他的性子,绝不会无动于衷。”
“那就是在谋划什么,五郎须多加防范。”
若是以前,陈玄烈还真有些担心,但现在不一样,他是十将,自己也是十将。
手上的硬实力并不比他弱。
陈家和田家才是长社的地头蛇,王建只是舞阳的偷牛贼。
“这些时日既然赚了不少,就先消停一些,组建我们的私盐路子,不能涸泽而渔,细水长流方可长久。”
打劫不是长久之道,陈玄烈需要的是财源,而不是一锤子买卖。
“此事已经有了眉目,中原的盐大多从河中而来,属下这些时日打通了不少关节。”
“甚好。”
聊了一阵,陈玄烈穿上盔甲,就与李师泰、田克荣、陈奉先、魏弘夫、张勍一同去节堂军议。
朝廷的诏令昨日下达,崔安潜转西川节度使、成都尹、安抚云南八国等使,加检校尚书右仆射,负责西川防务。
现在的西川其实成了一个烂摊子。
高骈任西川节度使期间,遂大破南诏,军事能力无话可说,但治政能力一塌糊涂,启用了大把贪官污吏,刑罚严酷,滥杀无辜,倒行逆施,弄得遍地盗贼,激起蜀中“突将”兵变。
突将其实就是蜀中牙兵,高骈假意安抚,待突将降低防备,出奇兵捕杀之,屠灭数千家,蜀中精锐尽丧……
高骈升官发财去了,蜀中却虚弱不堪,原本被打趴下的南诏一看机会来了,又蠢蠢欲动起来。
不过今日的军议不是关于崔安潜的去留,而是北面的沙陀。
“朝廷诏令已下,令忠武、义成、昭义、河阳驻军晋阳集结,共讨李克用父子!”虽被调离忠武,接手西川烂摊子,崔安潜脸上并无怨色。
众人聚精会神的听着。
“此次围剿沙陀,非同小可,非精锐不足以胜任。”崔安潜在诸将脸上扫动。
众人立即噤若寒蝉,陈玄烈的心也紧张起来。
沙陀不是草贼,骁勇善战,按照以往的惯例,第一波上去的肯定是耗材。
李克用父子身兼二镇,沙陀铁骑再加上代北牙兵,战力跟草贼简直天壤之别。
人怕出名猪怕壮,剿灭草贼时,踏白军大出风头,陈玄烈从一个队头提拔为十将,算是火速升迁了……
节堂中寂然无声。
崔安潜的目光正好扫了过来,陈玄烈心提了起来,难道这次真躲不过了?
不是怕沙陀人,而是以朝廷的现状,剿灭草贼都这么多幺蛾子,更别提跟沙陀人打。
以前有张自勉罩着,现在张自勉隐退了。
就在陈玄烈感觉躲不过时,崔安潜忽然道:“周岌听令,明日率三千决锋都北上,为大唐扫平沙陀,扬我忠武军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