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烈现在满脑子都是钱。
可惜忠武军周边搞钱的路子实在太少。
正在一边治伤一边思索时,周庠寻了过来,“五郎,河东马步都教练使朱玫令我军入晋阳……”
晋阳现在是龙潭虎穴。
全城已经戒严,只准进不许出。
“你意下如何?”陈玄烈洗去手上的鲜血。
“我等坏了他们好事,他们岂会善罢甘休?”
晋阳是河东军的地盘,强龙不压地头蛇,入了城,就是人家砧板上的鱼肉。
“那便不去了,一个马步都教练使算哪根葱?回话给他们,我等替他们击退沙陀,保全晋阳,赶紧送些钱帛酒肉犒赏。”
周庠领命而去。
陈玄烈这两天一夜没合眼,感觉困乏的要命,便回营帐休睡觉去了。
醒来已是第二日上午。
河东军一根毛都没给,朱玫派来的人措辞严厉,说要上表朝廷,参奏忠武军违抗军令。
“我没找这厮麻烦,这厮还来劲儿来。”陈玄烈恶向胆边生。
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自己麾下两千人马的粮草都要从晋阳调拨,以河东军现在的态度,只怕以后吃饭都是问题。
牙兵们吃不饱肚子,问题非常非常严重。
尤其那四百多蔡州军,他们真不是吃素的,饿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五郎不可鲁莽……”周庠听出话中的不对劲。
“没有鲁莽,是深思熟虑,我等杀了李尽忠,与沙陀人结下死仇,若他们出大军来报复,我等既无援军,又无粮草,还孤悬城外,后果不堪设想。”
严格说起来,李尽忠虽然也是沙陀人,却并不算李克用父子麾下精锐。
所以忠武军才会如此容易战胜他们。
不过此战意义依旧重大,一则检验了长枪军,二则提升了忠武军对付骑兵的经验。
陈玄烈自己也受益匪浅。
还有那作为客军六十少年,经历了一场严酷的遭遇战,必定成长不少。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此事就这么定了。”陈玄烈摩挲着手中横刀,出鞘三寸,刀锋上的缺口越来越大,但锋芒依旧瘆人。
“五郎所言甚是。”周庠也只能接受现实。
“放心吧,我等为朝廷解决晋阳兵变,朝廷感激都来不及,让华洪派人潜进城去,联络周岌、秦宗权,若城中有变,可速来支援。”
陈玄烈之所以敢入虎穴,一半的原因是因为周岌、秦宗权二人,一个是自己的同党,一个是自己的盟友。
若城中是鹿晏弘或者王建,陈玄烈直接打道回许州。
“唯。”周庠拱手而去。
陈玄烈烤了些马肉吃,然后与李师泰、华洪、魏弘夫、张勍、秦彦晖几人通通气。
除了魏弘夫不置可否,其他人都赞同。
“河东军若是识相也就罢了,若有其他心思,且看谁手中刀利索!”李师泰每战必冲锋在前,身上的杀气也养出来了。
“到时候入城,诸位看我眼色形事,万万不可妄动。”陈玄烈叮嘱众人,目光转向秦彦晖。
别人都好说,蔡州那帮人实在让人不放心。
“五郎放心,我等同在一条船上,生死与共,不会不知分寸。”秦彦晖沉声道。
这一战拉近了与蔡州军的关系。
将领的威信来自于胜利,一个可以引领士卒走向胜利的将军,必然会受到士卒的爱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