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沙陀骑兵士气为之一振,此消彼长,敌人从背后而来,己方面临腹背受敌之境,士卒心生惧意。
“属下可率骑兵前去阻挡北面之敌!”华洪主动请缨。
陈玄烈扫了一眼骑兵,他们跟李克让厮杀多时,已经疲惫,不少人身上还带着箭。
连战马都垂着头,从口鼻间喷出白气。
当然,若是狠下心来,不计伤亡代价,陈玄烈有把握吃掉李克让,再击退来援的敌军。
但伤亡必然非常非常大,换来的也只是击退。
而死伤的都是自己的乡党、亲信,以及这几年积累的家底……
家底打没了,以后如何在这个年头站稳脚跟?
即便朝廷封个节度使,一个光杆司令上去,也是人家砧板上的鱼肉。
陈玄烈脑海中快速闪过各种念头,这年头当忠臣良将不容易,张自勉就是前车之鉴。
思忖之时,李克让已经率百余骑冲了出去。
士卒刚要追击,被陈玄烈制止,“西北面列阵!”
令旗挥动,鼓声在夜色中响起,士卒们纷纷转向,靠拢,长枪朝着西北面。
一阵箭雨从天而降,士卒们习惯性的举起盾牌。
叮叮当当,犹如骤雨。
昏暗的夜色影响了他们的箭术,接连三波驰射,伤亡并不大。
沙陀人见阵列森然,一时也不敢冲击,勒马在百余步外。
“尔等何人,竟敢伤我二弟!”一道雄浑的声音响起。
“忠武军拔山都!”李师泰朝着对面大吼,声音中带着几分傲然。
敌军数十骑向前,火光照耀下,为首一人独眼虬髯,气势有如山岳。
这副造型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来了。
“杀我大将李尽忠者,可是尔等?陈玄烈何在?”
“在此!”陈玄烈走到阵前,朝廷到处宣扬,李克用知道自己名字并不奇怪。
李克用上下打量起来,独眼中精光闪动,“朝廷两次大败于洪谷,河东道旬日可定也,今大唐内外交困,正是英雄用命之时也,不如归降于我,收汝为义子,同举大事何如?”
前几句说的还有模有样,后几句险些让陈玄烈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他娘的好端端,为何要给别人当儿子?
历史上这厮收义子也是收上瘾了,弄出了一个“义儿军”……
整天想着给人当干爹,这不是一个好习惯。
不过唐末五代,收义子养子蔚然成风。
“在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陈玄烈笑道。
“但说无妨。”李克用来了兴趣。
“你沙陀四面楚歌,迟早为朝廷所灭,不如归降于我,收汝为义子,一同为大唐效力如何?他日留名青史,成就你我父子一段佳话。”
陈玄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大胆!你乃无名下将,安敢如此猖狂!”旁边一将喝骂道。
其他沙陀骑兵也怒不可遏,竖起手中长槊。
李克用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但旋即哈哈大笑,“那便后会有期了。”
说完勒转马头,与沙陀骑兵一同向西北奔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