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色一亮,陈玄烈告别了绮如,带着拔山都返回许州。
经过郏城时,诸葛爽还派人送了些酒肉过来。
陈玄烈回赠两匹战马。
诸葛爽是个聪明人,跟聪明人搞好关系错不了。
一路上风平浪静的回返许州,什么都没发生。
当夜薛能还设置酒宴,说是为陈玄烈接风洗尘,拔山都几个军头全都邀请了,当然,忠武军的其他军头也在受邀之列。
“肯定是鸿门宴!”陈奉先一脸忧色。
陈玄烈笑了两声,“薛能没这个胆量,朝廷近日可有诏令下到忠武?”
田克荣镇定多了,“只怕朝廷现在没这心思,五郎有所不知,河东军半月之前又兵变了,节度使康传圭为乱军所杀,两年四个节度使横死,一个逃了,河东牙兵如今可是名扬天下了!”
“康传圭河东牙将出身,也被杀了?”陈玄烈略感惊讶。
田克荣道:“河东胡汉混杂,动起手来,还管什么出身?”
陈玄烈一想也是,这群人在自己的地盘上烧杀淫掠,普天之下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如今看来,河东兵变比沙陀之乱更让朝廷烦心。
“今日夜宴,多带些人马过去,以防不测!”陈奉先满眼关切。
陈玄烈心中一暖,若没有家人的羁绊,只怕自己也成了这乱世中的一头禽兽。
“天下迟早大乱,儿在汝州收容了一支人马,交给别人不放心,此事过后,就交给阿耶与田叔。”
“你哪弄来的一支人马?”陈奉先一愣。
田克荣却是大喜,“甚好、甚好。”
“阿耶去了便知。”陈玄烈也不解释,趁着还有时间,小睡了一阵。
到了晚上,鹿三娘和苏吟秋一起为陈玄烈披甲穿衣。
虽一句话没说,却能感受到两人的情意。
陈玄烈故意拖延了一阵,才提起横刀,在李师泰、华洪、田师侃、周庠等人的陪同下,带着五百心腹气势汹汹的来到节度使牙府。
牙府前挂上了灯笼,收拾的干干净净,站满了甲士。
“薛节帅夜宴,可有名刺?”一个队头模样的人拦在面前。
明显是故意为难,给自己难堪。
名刺是文人们弄出来的玩意儿,陈玄烈刚回许州,哪有空弄这个?
直接一脚踹了过去,“不长眼的东西,连我不认识么?”
鸿门宴也要看谁的主场。
陈玄烈虽是自作主张返回许州,但问心无愧,自沙陀之乱以来,唯一的战绩是自己打出来的,朝廷还下令嘉奖过。
队头被踹的连连后退,站稳身子后,立即拔刀,“你……”
其他甲士却被李师泰、王师侃控制住。
陈玄烈连刀都懒得拔,走到他面前,“你待如何?”
队头脸上神色变幻,忽然谄媚一笑,“哟,这不是陈五郎么?方才天色昏暗,一时眼拙,没认出来,误会、误会……”
陈玄烈没理他,直接入内。
只听得里面丝竹管弦、莺莺燕燕、笑声不断,早就乐上了。
不管是不是有人要压自己的风头,这个时候绝不能弱了气势。
陈玄烈推开大门,大步流星走了进去,带进一股煞风,“末将陈玄烈拜见薛相公!”
声音洪亮,打断了舞乐。
坐在上首的薛能神色并未见怪,“陈将军何来迟也,当自罚三杯!”
陈玄烈扫了一眼堂中,王建、韩建、孙儒竟然也在。
不过堂中少了马步都虞候赵犨。
周岌、鹿晏弘的位置有所变动,与周岌对坐的竟然是秦宗权,鹿宴弘坐到左边第二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