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破城池,抢钱、抢粮、抢女人!”
一道稚嫩的声音划破长空,宛如利箭一般贯穿黑夜。
陈玄烈感觉这声音有些熟悉,一回想,这不是谢彦章么?
果然能在历史上留下名字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辈。
城下忽然一片死寂。
此刻若是站在城墙上往下看,会发现城下的贼军们一个个眼冒绿光。
这些贼人从穷山恶水中出来,一路赶到光州,肯定不是为了给李罕之当牛做马,而是为了钱粮和女人……
在欲望面前,人与野兽并无区别,甚至更凶残。
“打破城池,抢钱、抢粮、抢女人!”
谢彦章略显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句话仿佛刺进了贼人的心坎。
“抢钱、抢粮、抢女人!兄弟们杀啊!”
无数把刀剑盾矛在火光中举起,呼喊声犹如海啸一般。
就连一旁看热闹的陈玄烈都没想到会掀起如此大的声势,难怪王仙芝、黄巢振臂一呼,四方风起云涌,转眼就撼动了整个天下。
贼人们的欲望被彻底点燃,混乱从北城蔓延至东城、西城、南城。
无数人在呼喊着女人、钱粮。
即便是一个清醒的人,处于这种环境之下,也会疯狂起来,被最原始的欲望驱使。
贼人们涌向城墙,有艺高胆大者抱着一支竹竿,在几人合力下踩着城墙往上爬。
更多人抱着削尖的木桩撞击瓮城城门。
城上箭雨、擂木、滚石、金汁如雨水浇下,掀起一阵阵惨叫声,却并没有浇灭贼人们的疯狂。
这时代的人绝大多数都不怎么怕死,一个比一个猛。
陈玄烈只是洒下一点火星,立即掀起滔天烈焰。
一个时辰后,各军陆陆续续回返。
老卒们也被贼人感染,两眼翻红,满脸亢奋,蠢蠢欲动,“五郎,李罕之将抢来的女人、钱粮都藏在城中!”
反倒是骁儿都保持着冷静。
陈玄烈暗赞,这步棋没有走错,以后他们将会成为这乱世中的一把利剑。
“全军休整,养精蓄锐,待贼人两败俱伤,我们再出手!”
“领命!”众人欢天喜地。
不过陈玄烈觉得有些奇怪,城外大乱这么长时间了,城内并没有乱,难道李师泰也被李罕之发现了?
没有内应,想要攻破这座城池难度实在有些大。
自安史之乱后,中原长年累月自相残杀,城池都得到了加固。
一个睢阳城,能让十几万的安史精锐折戟沉沙。
淮西之乱时,吴少阳、吴元济父子仅凭蔡、申、光三州为核心,硬扛了大唐十六道兵马三十年!
这时代的战争,大多利守不利攻。
而且李罕之没有军粮之忧,在光州守上两年三年都没问题。
陈玄烈派出手上所有斥候,只等城中内乱,便全军攻城。
但一直等了一个多时辰,城内没有任何动静。
城下尸体铺了一层,也没攻上城去。
瓮城城门被撞开,但冲进去的人,不是被石头砸死,就是被火油烧死。
眼见贼人士气低落下来。
很多老卒睡了一觉,一睁眼就叫嚷着要攻城。
“不能再等了,贼人气势已弱!属下愿为先锋!”华洪第一个求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