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社城外汉王岗。
相传秦末,项羽和刘邦在此对峙,西边为汉王岗,东边是霸王岗。
中间有一条蜿蜒小溪,两岸杨柳已经抽出嫩芽。
“你寻我何事?”王重师躺在一片绿茵上,嘴里叼着根草茎,光着脚丫,晒着太阳,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他这副样子,让陈玄烈一肚子慷慨激昂的话都说不出来。
“无事……”陈玄烈被他的松弛感感染,也躺在草地上,享受着春风、暖阳。
这几个月忙的脚不沾地,难得有如此安闲时光。
符存和陈孝安几人脱了盔甲,牵着马在小溪里洗刷,扬起阵阵水花,惊动旁边草丛中的一只子规,蹿上天空……
好长一阵儿,就在陈玄烈快要睡着时,王重师开口道:“无事你来此作甚?”
“我无事为何不能来此?”陈玄烈反问。
“说的好。”王重师站起,身躯挺拔,剑眉星目,相貌雄武,只不过满脸胡须茬,全身破破烂烂,弄得像个乞丐。
一根木棍扔了过来,陈玄烈伸手接住。
“既来寻我,且看你的本事如何。”王重师单手持棍,松松垮垮,蓬乱头发快要遮住双眼。
符存饶有兴趣的过来观望。
陈玄烈握紧木棍,以棍为刀,快步上前,拿出沙场九死一生的气势,一棍狠狠抡了下去。
身为牙将,出手无情,若是打中了,即便是木棍也能要了他的性命。
厉风扑面,王重师懒洋洋的脸上陡然变得郑重起来,单手改为双手。
“砰”一声,木屑纷飞。
两支木棍都断了,长棍变成短棍。
陈玄烈双手微颤,几乎握不住棍子,心中却愈发兴奋起来,这人绝对是一流猛将,武力比李师泰、华洪、王师侃、符存都要强。
既然找到他的人,就不会让他跑了。
王重师也一扫脸上的懒散,“好强的杀气,再来!”
陈玄烈笑了一声,心中知道与他的差距,再打下去,就要丢脸了,扔掉手中短棍,“今日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多留,改日再来拜访。”
“你这厮好生没趣……”王重师也没强求,重新躺回草地,脚丫子朝天。
陈玄烈笑了一声,翻身上马,呼啸而去。
走了好远,陈孝安才问道:“此人膂力惊人,勇猛非常,五郎为何不趁机招揽他?”
陈玄烈揉了揉隐隐生疼的手腕,“刘皇叔请诸葛亮还需三顾茅庐。”
王重师犹如一头烈马,寻常手段没用。
知耻近乎勇。
回去之后,陈玄烈一连几日都沉浸在刀法之中。
还让符存、李师泰陪练。
陈家刀法以迅疾著称,碰上王重师这种力量型的对手,又是正面决斗,自然有些吃亏,不过陈玄烈没有气馁,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跟着李师泰也学起了重剑。
“重剑不能速成,没有三五年打熬筋骨,难以成事,而且还不能沉迷酒色,你已经泄了童阳,练起来事倍功半……符七郎一看就是童子身,潜力比你大多了。”
李师泰一脸调侃之色。
符存却一脸尴尬。
陈玄烈笑骂道:“你这厮夜夜笙歌,怎么就练成了?”
“我也就这两年开荤,之前十几年每日五更起床,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十分辛苦,到如今根基早已稳固。”
“你这是开荤么?都纳了七个小妾了,别废话了,把看家的东西都使出来……”陈玄烈不信他那一套。
调侃归调侃,李师泰还是倾囊相授。
刀剑有颇多相通之处,每日又能跟符存、李师泰切磋,陈玄烈大有进益。
寻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又到了汉王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