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陈玄烈大感意外,“周岌、赵犨没派人来?”
黄巢屯兵上蔡,等于堵在许州、陈州大门口前,大战一触即发。
“据细作的消息,黄巢向陈、许二州派了使者,不知在商议什么。”
“这是黄巢的一贯套路,未战之前,先招降对手。”
草贼能成今日之势,靠的不是打打杀杀,而是黄巢狡诈过人,洞察到了大唐百多年的痼疾,看出朝廷和藩镇并不是一条心,分化瓦解,最终攻入关中。
华洪道:“秦宗权已经投降了草贼,若周岌、赵犨投降,我军独木难支,周岌能投降一次,就能投降第二次。”
周岌派出忠武八都,跟随杨复光入关平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朝廷连朱玫都封了一个同平章事,升邠宁节度使,鹿宴弘都领了尚书仆射,成了兴元节度使,时溥成了感化军节度使,东面兵马都统……
周岌什么都没有……
“朝廷应该还在记恨周岌发动溵水兵变,杀薛能,导致溵水防线失守,以至两都沦陷。”陈玄烈入关这么久,早就见识过了朝廷的各种骚操作。
周岌杀薛能,让清流宰了一个大跟头,肯定记恨在心。
“以五郎之声望及我军之实力,大可先发制人,拿下许州!”华洪满眼期待之色。
忠武军节度使近在眼前,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然而许州兵变,黄巢绝不会无动于衷,很可能先攻打许州。
那么自己将直面黄巢和秦宗权的几十万大军。
即便打赢了许州、汝州、邓州也会元气大伤,便宜了朱温和其他竞争对手……
陈玄烈还没伟大到舍己为人的地步,谁先下场谁遭殃,“许州已是我等囊中之物,不急于一时,且看黄巢进军何处!先见见颍州使者。”
退一万步,即便周岌投了黄巢,也只会增加许人的厌恶,人心更倾向于自己。
“时机的确未至,当以保全许州为上。”华洪没有坚持。
过不多时,亲卫带着一文吏入堂,“黄巢秦宗权数十万大军,颍、陈、汝、许皆岌岌可危,前者王使君抵御秦宗权,消耗极多,这两年又逢大旱,颗粒无数,还请将军念及旧日情分,输援一些粮草、军械。”
黄巢还未返回关中,秦宗权就已经跟颍州耗上了,数次击败蔡军的进犯。
但以蔡军的习性,所过之处,怎会留下活口?
颍州百姓、田地基本都废了,如今黄巢与秦宗权合体,实力空前强大,颍州形势越发不妙。
“王使君乃吾兄,兄长有难,某岂能不管不顾?所需粮草军械,我从陈州运过去。”陈玄烈二话不说,当场答应。
颍州也是围猎黄巢的重要一环,不能倒下。
从长远看,颍州隶属于宣武军,紧挨着蔡州,到时候能与汝州夹击蔡州,也能提前在宣武军插根钉子。
汝州虽然手上也不充裕,但要比颍州好很多。
与王徽联姻后,粮草物资能源源不绝从关中运来。
“来之前王使君就说将军仗义,今日一见,此言非虚,在下替颍州父老拜谢将军。”使者感激涕零。
“赵犨不来找我们,我们就去找他,回去告诉兄长,汝、邓、许、陈、颍五州合力,定能挡住黄巢和秦宗权!”
陈玄烈身上挂着忠武军节度副使,赵犨还是忠武军都虞候,素忠于朝廷,物资应该能从陈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