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安潜任忠武军节度使时,早已将许州打造成铁壁。
长社城外有三座子城,壁垒沿着颍水层层叠叠。
若许州易取,黄巢和秦宗权就不会优先选择陈州。
秦宗言、盖洪来袭,能让许州上下同仇敌忾,给了陈玄烈整合内部的机会。
“各城坚壁清野,摧锋都、拔山都、骁儿军备战,明日立即为周岌发丧!”陈玄烈接连下令。
“领命!”众人各司其事。
事急从权,一切从简。
丧事也就备些纸钱、麻衣,做做样子。
不过摧锋都的几个头目哭的尤为凄惨。
“节帅啊,是哪个天杀的下的黑手啊!”
“节帅虽亏于朝廷,然从未亏待许人!”
决锋都几个营指挥使和牙兵指桑骂槐,弄得灵堂中气氛无比诡异。
陈玄烈脸色黑一阵白一阵,心中暗骂,当初开城门邀功讨赏的时候,也是这群人闹腾的最欢,现在来装什么纯?
随着他们的骂声,一阵乱风吹入灵堂,掀起纸幡、白幔。
“节帅啊,你在天之灵,给咱指条明路啊。”
哭嚎声越来越大。
陈玄烈端坐在上位,冷眼旁观,灵堂内外埋伏着七八百骁儿军,就等着他们动手。
不过这群人只是哭嚎,却什么都没干。
陈玄烈大感疑惑。
陈玄濬道:“昨夜他们明明暗中聚会,商议到了天亮……”
就在这时,灵堂外又来了几十号人,入门便朝周岌的灵位跪拜,抬起头时,陈玄烈这才发现时魏弘夫以及他的心腹张虔裕、綦毌谏等人。
魏弘夫这两年在拔山都中不声不响,每次大战都颇为消极。
入许夺位后,并未得到多少封赏。
难道他暗中勾结决锋都?
陈玄烈眼神顿时锐利起来。
朝灵位行了礼之后,魏弘夫向陈玄烈拱手,“属下有一事相求。”
“何事?”陈玄烈上下打量,发现他只穿了一件麻衣,里面没穿盔甲,也没有带刀剑。
这样子不像是来造反的。
“属下戎马多年,身心俱疲,已无心沙场,家中分到了百多亩良田,欲从此退隐,还望留后允准。”
魏弘夫十分认真。
“你可想清楚了?”陈玄烈大感诧异。
“属下早已想清楚,如今留后大事已成,已经用不上我等了。”
话里面有淡淡的怨气。
当初不是没给过他机会,但他却两次在关键时候掉链子,风头逐渐被张勍、华洪等人盖过去。
“也罢,这么多年的手足兄弟,好聚好散,我不强人所难。”
“谢留后!”几人朝陈玄烈叉手行礼,转身退出灵堂。
还是什么事都没发生。
陈玄烈心中一阵郁闷,一网下去,什么都没捞上来。
应该是自己临时改变了主意,打乱了他们的节奏。
“害周节帅者,草贼是也,今草贼举众而来,诸位当报仇雪恨!”周庠带了一波节奏。
现在的他的话比陈玄烈好使。
“我等与草贼势不两立。”灵堂中的众人举起了拳头。
“决锋都为周节帅亲信,当为先锋也!”陈玄烈趁热打铁,给他们挖了个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