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至今,陈玄烈其实并未将全部兵力压上去,留着防备盖洪的三万人马。
比起秦宗言,盖洪更难对付一些,一直在南岸游荡,隔岸观火。
王重师慨然道:“两百骑兵,某从上游渡河,急袭南岸草贼,战其将,破其势,坠其胆!”
“对面有三万人马,你两百骑如何成事?”安仁义络腮胡子扎起,一脸的不服气。
王重师道:“昔日戍守燕山,我为军中骑长,十骑迎战契丹、奚人千人,杀敌三十七人,全身而退!”
安仁义瞪大眼珠子,将信将疑。
人各有所长,王重师是典型的斗将,冲锋陷阵无坚不摧。
三国末年,文鸯单人独骑在魏军中七进七出,吓死司马师,还全身而退。
陈玄烈想起一事来,历史上两百多年后,此地爆发了小商河之战。
杨再兴三百骑在此遭遇了完颜宗弼的十二万金军,此人想也没想,直接率军冲杀,斩万夫长以下金将百余,毙敌二千馀众。
金军大骇,士气受挫。
可惜天不遂人,杨再兴战马陷入泥地之中,被金军射杀,三百骑全部阵亡。
金军获其尸,焚之,得箭镞二升。
在猛人眼中,前面就是千军万马也无所畏惧。
而如今贼军装备士气显然不能跟两百多年的金军比,他们连弓弩都没有多少,更别提骑兵。
“我给你三百骑,陈孝安、田七听令,随王将军杀过对岸去!”陈玄烈一拍大腿,连斥候都给他了。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这个英雄辈出的乱世,遍地都是万人敌。
不要求多的,只要打乱盖洪的阵脚即可。
“乌合之众,两百骑足矣,无需再多,某去去就回!”王重师挥动长槊,一脸的傲气。
周围忠武军将眼神复杂起来,不屑一顾者有之,嫉妒者有之,敬佩者亦有之……
在各种目光中,王重师率两百骑溯小商河向西北而去。
北岸战场上,贼军被压制成一团,许州土团万箭齐发,贼军如麦子一般成片倒下。
亏得是蔡军,即便这种时候也没想过后退,一个个嗷嗷叫的往上冲,试图打开局面。
奈何正面挡住他们的是骁儿军。
长枪密不透风,扑上来多少,倒下多少。
“差不多收场了!”陈玄烈提起长槊,准备给秦宗言最后一击。
不是蔡军战力不强,而是率领一群狮子的是一头绵羊,哪怕换上孙儒或刘建锋,蔡军也不会这么窝囊。
这时西面摧锋都传来一声声的呼喊:“蔡军的父老兄弟们,我乃上蔡许德勋许四郎,秦宗权投降草贼,助纣为虐,早晚伏诛,兄弟们不如倒戈一击,与吾同归汝州,吃香的喝辣的!”
原本誓死决战的蔡军忽然愣住了。
手中的刀剑斧矛不知不觉就垂下几寸,睁大眼睛望着摧锋都士卒。
很快,他们就惊喜发现,真是熟人。
“王三你个天杀的,你他娘的刚才弄死了你族叔!”
“赵黑子,别捅了,乃翁这就过来……”
西面一阵混乱。
秦宗权的主力来自上蔡,许德勋、李琼等人也是上蔡人,两边一打招呼,人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