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几滴夜雨,秋老虎一下褪去。
她趴在他背上,晕乎乎的,凉嗖嗖的,只想贴他更紧一点,可是,却再也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从别后,再相逢,他一直是冰冷的。
他将她送进屋子,像往常那样悄然离去。
锦葵靠坐窗边的石台上,浑身无力。也许是恶战后的精疲力尽,也许是这一夜破天荒的饮酒让人乏力,她软软地靠着窗台,倦意一阵一阵的袭来,可怎么都睡不着。
目光逐渐地就适应了这强烈的黑暗。
她站起来,看到窗外居然还有一颗孤星,极其黯淡,极其遥远。
孤星下面,是一颗横生的千年黄桷树,巨大的枝干上,坐着孤寂的傅悦。
这一夜,本是他的大婚确定日,而且,取得了那么大的胜利,成为万众瞩目的偶像,他本该兴奋活跃,至少,会有笑容,可是,他还是沉默寡言。
胜利、婚事、英雄、美女,仿佛都距离他很远很远。
一切,他都不在乎。
锦葵看着他,他也看着她。
这是许久以来,二人第一次真正在清醒时面对面独处。
锦葵知道,这已是最后一眼。
她翻窗出去,握住他的手。
他居然并未拒绝,甚至,用了力道,只是,手心冰凉。
可这于锦葵,已是三四年来最大的安慰。
天涯海角,她只剩下他一个。
那是醒来后微笑的哭泣,那是睡梦中流泪的欢喜,可似曾相识又模糊不清。
就像他身上这件从来也不曾更换过的绣着葵的蜀中华服,逐渐地,尘满面,鬓如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