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不安地喘息了一声,他之前并不是法国人,在奥地利时也非重臣贵胄,所以这些事情知道的要比公爵或是另外几位元帅晚,今晚给他的冲击更是大的过分,哪怕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关注信仰或是黑暗生物的时候……倒是菲利普看出了他暗藏的惶恐,安抚地微微一笑:“把他们看成另一种雇佣兵就好。”
“我倒希望能这么认为,”绍母贝格自嘲般地这么说,他虽然名为将军,但也是雇佣兵出身,“现在我们怎么办?殿下?”“等着。”公爵说,“接下来不是我们能够插手的战斗。”他倾身上前,吹熄了书桌上的蜡烛,房间里顿时一片黑暗,在黑暗中,奥尔良公爵握住了抽屉里的短枪,与绍母贝格将军不同,他握着短枪,不是用来对准敌人,而是为了对准自己的,如果这场战斗是教会胜利了,或是那些黑暗生物有什么别的企图,那么他就要抢先杀死自己,即便自我终结生命会令得他在炼狱里沉沦上万年,他也必须这么做,他不能成为别人用来要挟或是污蔑国王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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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的教士们距离成功地驱逐那些怪物仅有一步之遥,在黑雾或是蝙蝠落在人群中,带来更大的恐慌前,他们甚至已经能够窥见主楼的窗口中流泻出来的灯光,但就这么一百步的间隙,却因为真正的吸血鬼的出现而让他们功亏一篑,为首的教士正是巴拉斯的得意门生,一察觉到这点他就毫不犹豫地抛下了身后的民众——反正这些都是不够虔诚因此罹患了恶疾的罪人,从他们的头顶越过,直接扑向正在离开主楼的一群人。
阿蒙的魔偶变化而成的“奥尔良公爵”披散着一头浅色的长发,罩着黑色的斗篷,身边簇拥着官员和骑士,与教士们狭路相逢,教士们露出微笑,他们当然不能指正国王,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能为他们证明有黑暗生物从这座城堡里爬出来——这座有着圣母护佑的城堡原应该如任何一座圣地那样纯洁无瑕,坚不可摧,这些怪物的出现只能证明这里必然有人与魔鬼勾结,他们或许无法直接审判一位血亲亲王(指有王位继承权的人),但可以动摇君权的基座,就如十年前的暴动,让那位傲慢的路易十四好好地领受一番亵渎神明的罪过带来的痛苦。
这让他们失去了应有的谨慎,在他们狩猎别人的时候,却没发现自己已经落入了罗网,在为首的教士疯狂地冲过去,卡住奥尔良公爵笼罩在雪白蕾丝衣领里的脖颈时,那颗尊贵的头颅转动了一百八十度,咬住了他的喉咙。
阿蒙露出了惨不忍睹的神色,当然不是因为这个场面,而是因为魔偶还用着奥尔良公爵的脸,奥尔良工具与路易还是有一些地方极其相似的,这个姿态怪异至极,自然也与优雅无关,他一边抱怨着一边将魔偶恢复到原先的样子,然后从那个始终无法闭上眼睛的教士颈间摘下只有一掌高的魔偶,“怎么,”他亲昵地问道:“你的老师没和你提过这个吗?我以为这是你们必做的功课呢?”
巴拉斯确实说过,毕竟血族是众所周知的黑暗生物之一,十三圣器更是赫赫有名,但魔偶不应该是茨密希亲王的所有物吗?而作为魔党的一员,茨密希的亲王就算与梵卓亲王不是你死我活的关系,至少也是两看两相厌,而且知情人也有说过,茨密希的亲王曾经帮助过国王的敌人孔代亲王,他怎么会在这里……
最后的思绪骤然断绝,阿蒙直起身体,不顾魔偶的卡卡反对声,把它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按着它的脑袋不让它出来,说起来,他还曾经想把它留给国王,但被路易坚决地拒绝了,这可有点不公平,那只猫仔为什么就可以留在国王身边?它并不比魔偶更可爱哪……
“殿下?”一个茨密希族人按捺着急切的心情问道,阿蒙这才看向人群,修士在失去首领之后,似乎也失去了搏杀的勇气,“教会一定有毒,”阿蒙咕哝道,若是裁判所,一定会与他们搏杀到死,但只要去到了罗马,成为了教会的附庸,这些原本强大而又意志坚定的人也会如同珍珠那样,慢慢地失去原有的光彩,他们甚至想要逃走:“太令人失望了,”阿蒙说,“好吧,今天你们可以随意!”
他的回答让茨密希的族人兴奋地高呼了一声。
一个梵卓族人正在与一个修士对峙,却看到自己的对手面露惊恐之色,而后眼前一闪,修士已经被扑倒在地上,他的银十字剑已经贯穿了吸血鬼的腰腹,伤口滋滋作响,显而易见地扩大,冒着可怕的黑烟,但那个吸血鬼却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它那样,只顾着伏下身体,撕开对方的喉咙吸取他滚热的鲜血,比凡人更具备力量的血涌入吸血鬼的喉咙,填补着他缺损的身躯——伤口这边就如缓慢燃烧的纸张那样焦黑萎缩,一边就如同滋生的菌群那样蠕动着生长,简直就像是一种另类的竞争——只看最后……哦,是茨密希的吸血鬼获得了最后的胜利,在修士成为一具空瘪的躯壳之前,他的伤口终于完全痊愈了。
“疯子。”梵卓族人这么说,他收回视线,发现周围几乎全都被兴高采烈的茨密希族人占领了。
抱歉,今天电脑崩溃了一次,现在才挽回回来,明天加更一章以表歉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