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令府中,易凡哭笑不得地望着翟际,无言以对。
那张以自身鲜血写出的诉状,虽说并非不可替代,但也凝聚了他满腔的热情和怒火,如今被人说扔就扔,确实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翟际也是十分尴尬地呆立当场,心中开始后悔当日太过草率,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便将状子扔掉,现在主人寻来,却是无法交代了。
若那易凡还是一个穷酸秀才,他大可拉下脸皮,直接将其轰走了事。可现在对方有九皇子殿下撑腰,如何得罪得起?
“易先生,此事还需听我解释一番。”翟际自知理亏,心中迅速想好措辞,低声下气地道:“若是先生想要那状子,我这就派人前去寻找。”
“不必了。”易凡轻轻叹了口气,脱力似得坐在椅子上,回道:“告御状之事,确实是凶险万分,若是无法扳倒薛仁,大人也会遭受灭顶之灾,我也不能奢求您为了素未蒙面之人以身犯险。”
他深深地望了这位太史令大人一眼,见其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出声安慰道:“翟大人也无需自责,不过是一张诉状而已,我再写便是。只要您不把我的行踪给供出去,就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支持了。”
翟际微微抬头,眼中隐约飘过一丝赞赏,此子这般通情达理,倒是一个值得结交的朋友。
“易先生敬请放心,翟某还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卑鄙小人,此事自始至今,我从未泄露出去半句。”
易凡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后起身告辞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多做打扰了,就此告辞。”
话音刚落,他便直接拱手告退,那翟际一直保持着弯腰送行的姿势,直到对方消失在视野之中。
待其走远,他赶忙召集管家仆人,吩咐道:“老爷我近日身体不适,要卧床休息,如有任何人再来拜帖,一律不见!”
做完这一切,他仰头望天,独自叹道:“为官难啊为官难,一顶乌纱顶上悬。好多半路蹲大狱,难受莫过骂名传。”
……
出了太史令府,易凡满怀心思地走在回去的路上,街道之上人影绰约,各种在其它城市买不到的东西摆放路边,令人眼缭乱。可是这些繁华之景,却如何也引不起他的兴趣了。
这翟际已然靠不住,想要报仇,唯有两条路。
其一是等待薛仁落单的时候,凭借自己众多的法宝将其悄悄地暗杀掉。此法最为方便快捷,但是那位薛城主向来不会单独行动,最近又长期驻扎在小陀寺之中,高手环绕,很难找到将其引出击杀的机会。
其二便是依托九皇子的关系,面见大康皇帝陛下,以诸多证据治薛仁死罪。此法较之第一条路子更为稳妥,可问题在于他自身的地位不高,难以进入高层法眼,而敌方却是朝廷重臣,手握大权,唯有循序渐进,慢慢扩大自己的势力,方可成事。
这两条道路皆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并且在易凡思考如何对付薛仁之时,那些仇敌也无时无刻不在琢磨着怎样将他杀死,这就像一场赛跑,若有哪方落后了,就会立即被对方击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