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应声走了出去,拓跋翰拱手向左昭仪告别。
“喏,这是溪山云雾茶。娘娘喜其清雅,王爷也可尝尝。”霁月取来茶包交与拓跋翰。
“霁月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霁月点点头,随拓跋翰走出了长信殿。
“王爷,这是要上哪儿去?”
“去御园走走,如何?”
“是,霁月领命。”
拓跋翰笑了笑,道:“腿伤好些了吗?看你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
“王爷既然都觉得我生龙活虎,那自然是好些了。”霁月歪着脸,扬起头问拓跋翰:“怎么?王爷是觉得心有愧疚?”
“我何来愧疚?倒是你,走了也不说一声。”拓跋翰背着手,径直往前走着,没有回头看霁月。他想必是难得说出这种话,脱口而出之后,一时又略感尴尬。
谁知道霁月好似并没有在意,她嬉笑道:“怎么?王爷还想拦着我回宫不成?”
“哪敢拦着你,”拓跋翰停下来,掏出几瓶蓝底描金瓷瓶里装着的药膏,说:“怕你没有药膏,腿伤难愈,特地拿来给你的。”
“哎,王爷特地拿来的?”
“自然。”拓跋翰说,“你若好了,那便不给你了。留着给越泽用。”说罢,作势要将药瓶收起来。
霁月伸手抢过药膏,道:“哪有送来的东西又带回去的?”她细看了番,粲然一笑。
“笑什么?”拓跋翰不解。
“人人都道你是冷面王爷,不苟言笑的。我倒是觉得,九王爷自是有温润之心。”
拓跋翰低头抿嘴笑了:“你何时这么会夸人?”
“什么叫‘何时’啊,左昭仪娘娘向来都说我许是小时吃多了蜜,嘴巴是一顶一的甜。”霁月俏皮地眨眨眼睛。
霁月今日换了身宫服,一袭浅绿色长裙裹身,披着水薄烟笼纱,腰若约素盈盈一握,乌黑顺亮的长发绾着双髻,斜插了支碧玉银簪子,垂下来的发丝随风飘扬,明眸善睐,酒窝漾漾。
拓跋翰不禁抬手,想替她拂一拂发丝。
“九王爷!”
霁月转身去看,迎面而来一人,身着艳黄色华衣,金镶玉的步摇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霁月忙福身行礼:“给赫连小姐请安。”
来人正是赫连琉,她从来都是装扮艳丽夺目,从皇后宫中出来,正被几人簇拥路过御园。
赫连琉瞥了霁月一眼,笑容满面地直走到拓跋翰面前,道:“九王爷,好巧啊。方才去皇后娘娘宫中,娘娘说你前脚刚走。正想着,这可不就是擦肩错过吗?结果,一抬眼望见王爷了。真是缘分哪。”
拓跋翰略微颔首:“赫连小姐今日也入宫了?”
“是啊,皇后娘娘甚是想我,时常传我入宫伺候身旁。”
“赫连小姐与娘娘感情深厚,自是应该的。”拓跋翰客气地应付道,看到霁月还行着礼,说:“霁月姑娘,起身吧。”
赫连琉好像这时才看到霁月一样,语带嘲讽说:“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左昭仪身边的大红人吗?”
“给赫连小姐请安。”霁月装作没听见,又重复了一句。
“你这请安我可担不起。”赫连琉道:“先前在外面,你可从没对我这般毕恭毕敬。”
“赫连小姐是皇亲贵戚,身份高贵,霁月不敢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