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五十一了已经。”拉斐尔又开始专业解释了,“要不是东方人把他看得如此幼小,他这年纪是会吓到那个女孩子的!”
“什么女孩子啊?他这样竟然老来开窍了?不应该啊,要点脸吧!”米迦勒脸色完全是吃了老鼠肉般的各种不舒适。
“男人四十一枝你懂不懂!谁像你一样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也就加百列理你,使唤使唤。”拉斐尔和他待久了,自然回回嘴,这下子米迦勒已经吃了闭门羹了。
反正天不荒地不老,年纪早不是最根本的问题了,最重要的是,他未经世事啊!
不过如今的鹤容世不一定如此,学机灵了许多后,也会返孟挽歌一句了,毕竟有些东西也是可以学的。
段久卿也是欣慰他学有所成,也会为自己申冤了,要不然她怎会发现孟挽歌的蹊跷?只不过这一掀开就一发不可收拾,竟会牵扯出这么多事和人,她平素竟是第一次被人如此摆了一道。
孟挽歌倒是问题不大,本就是个愤青,被人借刀杀人也是情理之中,定是上回商照薰装成商月探了探她和鹤容世的虚实,幸好她说的话还算得上是得体,应是以紫藤萝被她大做文章,如此有理有据,死的都能被她说成活的了。
让她想不到的是雨师赋竟真的和商照薰有些关系,而且还不止一朝一夕的事了,有一就有二,雨师赋不信她定然不会与她同流合污沆瀣一气。
好在快刀斩乱麻,她眼不眨心不跳的和雨师赋断了关系,不过这也不是长久之计,现在她不在宫里,又有的是他们粉墨登场的了。
又好在她与人为善有了善果,老天有眼,温渔姑娘是个义气之人,要不是她,她真算不到商照薰有如此嘴脸和机智,完全刻不容缓接二连三的对付鹤容世。
她这命倒是一言难尽,阿爹阿娘虽然皆是沧澜族所出,是同时从沧澜族嫁到瑞典和云苏的,却还是落了个如此下场。
皆因一个云苏国的鼠辈,那个叫龙玦的人,他骗取了瑞典的兵权攻向了沧澜,导致逃婚的阿爹被强制带回云苏,他们还对阿娘非打即骂,一切在别人看来,都是瑞典的强取豪夺,却不知被他一人给耍得如此局面。
若说龙玦唯一的善事,便是让逼得我阿爹阿娘成婚有了我,不过还是机缘巧合而已,要不是阿爹得天独厚,福泽齐天,出了名的好命福气,我可能都不能有如此福得。
我生来就看透人心,便与阿爹少年时一般的油盐不进,清心寡欲,情爱皆可抛之脑后,我生来的使命便是护一方水土,婚嫁大事皆因于此,早就没什么好期待的了。
我的确不是平常闺阁之女,所以什么话本都看不进,都是哄哄小孩子了,还不如看看戏台,看的自然是穆桂英挂帅。
毕竟我段家历代不出废物,我又怎会丢了祖宗的脸面?不过现下的确是有一事,我从未见过……
段久卿现在连眼皮都是沉的,被经羽带进来了以后,她就没有了意识,刚刚还是被吵醒的。
她疲惫得很,明明四周空无一物,身体却极为沉重,似被万般挤压的喘不过气来,岂止是挤压,还有无数个人撕裂她般的难过,眼里已经没了半点光亮,冷汗直冒得无法动弹。
她倒是记得雨师赋所说的压强,原来如此,真是难受到要她的命。
“唰!”倒是听到剑声了,她缓缓看去,竟是见鹤容世身形翩翩,于群蛇之中斩杀万千,利落披靡,行云流水,真是赏心悦目,目不暇接。
果然他就是这般琢磨不透深不可测之人,看来这地方阴暗潮湿,全地草木青葱,才有群蛇聚集之地,只不过这蛇一个个都是大个头的蛇王了,恐怕还有些功夫……
只不过蛇这东西,最是狡猾奸邪,免不了……慢着,段久卿眼尖,竟是看到了不知哪来的幼蛇,那蛇怕是有半人高了,比起这些个蛇王,它更加不动声色,眼看着就绕过她去鹤容世背后了!
又是这自作主张的鹤容世,定是在她身上做了什么手脚,让这些蛇都视她为无物。
“……咳。”段久卿本是要站起来,奈何半身都倒了下去,用手撑着地,仅仅是动了一下,这里的压强就这般厉害了?她自小不怕疼,这身子却比她的心还要爱惜自己,不够争气。
“鹤……鹤容世!”本就不甘心,她竟是喊了出来,不行,他那边还有蛇王,她不能让他分心!
鹤容世随即转头看去,顺手就斩了那小蛇。
“嘶……本想不祸及他人,未曾想你竟然连我儿都不放过!”蛇王一气之下说话了,张来血盆大口,“受死!”
“住手!”段久卿这下见着了血盆大口也来了精神,运起全身灵力抵抗压强,一跃而起,横空来了一掌直击七寸,“砰!——轰!”
蛇王已然昏厥,甚是精致的镶嵌在石墙之上,抠都抠不下来。
“啊……”段久卿单膝跪地而落,全身皆是逼出来的肉眼可见的灵力,那可是大禹后人之掌,可是一掌就能敌惊涛骇浪的存在,所以平常不会出手扇人耳光,只不过收了力,压强还是将她摁回了地面。
鹤容世看的目瞪口呆之余,立马上前来扶起她:“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疼不疼?有没有伤到胫骨?”
“我……没事。”段久卿实在是适应不了他能够在这般地方大气不喘的说话流利,可惜这里她寸步难行。
“原来只是强弩之末,还以为多厉害,连伊甸园的磁场都抵抗不了。”段久卿倒是耳朵还利索,狐狸耳朵生来就耳听八方,更何况她此等修为。
“她那掌法运行起来厉害得很,我们还是把旁边的那个杀了,给大王和少主报仇雪恨!”
“你……赶紧……”段久卿要站起来却还是倒在了鹤容世身上,这个死人在想什么,怎么还在这等她啊?还不赶紧走!
“嘶……”随着声音越来越近,段久卿又忍着巨痛运起灵力,起身一掌把他推开,“快走!”
“啊……”已经出了力量推开鹤容世了,她已经没那个力气甩开那些飞升而来的蛇了,转瞬之间,她便被咬得遍体鳞伤,血若梅点绽于白衣袂间,浅浅淡淡,早就倒地不起了,只能小声的闷哼到自己才能听得见。
真是倒了血霉流年不利,她段久卿就要葬送于此,真是死得窝囊……她自嘲得没有一滴眼泪。
她自知自己不配哭,会死于此全然是自己无用,真把段家的脸都丢尽了。
在这转瞬之间的死不瞑目,鹤容世已经所到之处蛇尽灰飞烟灭,又如此快的过来到她身边把她抱起。
“鹤容世……”段久卿现在倒是说话都毫无顾忌了,她想,也许这就是死前的大赦吧,看着他那双渊红的眼睛泪眼婆娑的,抬了抬手,他真就接住了,她笑了笑说:“我这临终之前……没什么可以给你的……”
“看在……我救了你,还供了你五年的份上……答应我一件事。”她说着手带手的不利索的取下一边的耳坠,放到了他的掌心里,这耳坠有十足的分量,她又是喜欢素雅的,自是白金镶嵌的灯状琉璃盏,在这富得流油的云苏国,算不上什么稀罕物件,却见她戴了五年之久,“这耳坠东皇盏是我阿爹给我挑的三岁生辰礼,我已经在这里面注入了灵力……接下来我说的话都将录入其中……就算是死,我也绝不会姑息商照薰这股子邪气蹦哒几天的,好在还有你,望你能够忠人之托,也不费我刚刚救你……”
“……不,不会的。”鹤容世完全慌得不知该如何是好,若说普通毒也罢,伊甸园的蛇毒可是最可怖又无法治的,除非脱胎换骨。
“商照薰她心术不正,修习邪术,处心积虑戕害于我,恐对月族和云苏国不利,段久卿在此将其党羽公之于众,望彻查。”她继续说着,完全不敢中断,“雨师赋与孟挽歌逢场作戏,陷鹤容世关押于藏书阁,商照薰借机将其除害不成,竟想将他封于地底受万蛇撕裂而亡,幸被我救下,只不过久卿不才,不能撑到见父王母后,儿臣不孝……”
“儿臣有辱段家除恶务尽之荣光,死不足惜,有幸助苍生免受奸邪所害,亦……死得其所……”
“鹤容世……你就拿着这个,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去到我父王面前,再不济你也能被歌颂一世,长乐未央了……”话毕,她手一沉,已是了无声息不省人事了。
“啊——!”鹤容世仰天长啸,抓紧了手里的物件硌得手掌接连滴血,“都怪我!都怪我……你醒醒好不好……醒醒……”
伊甸园上下崩塌摇晃而起,尽数蛇蝎成精皆灭于此之中,只为一人安息。
她刚从十几年的困厄之中解脱,尽殒命在他手之中,便是有始有终,一命抵一命吧。
若是他对她的不如此惹人眼,你是否能长命百岁呢?
“阿姐糊涂,我还能活好久。”
玉树长青,不死不生,向死而生,放成之神,长河之落,晓星辰。
吃席了吃席了!(被一拖鞋拍飞)开始之前都要虐一虐有个加工过程的嘛!下一章就是了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