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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堂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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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混沌篇 世间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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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到妇人们目瞪口呆了,这才参透东方葬礼的深厚意义,对她歉意行礼,“对不起公主,是我们冒犯了,我们会把你的意思传给主神的,相信他会有决断的,请您放心。”

“那好,你们走吧。”见她们服软,段久卿也歇了火,转过身去独自冷静。

这些罗马妇女走得也快,带上了门想快步离开去履行承诺时,正好撞得摔倒在地,后边的几人及时一看,匆忙行礼:“参见主神。”

“起来吧,我问你们一些问题,一定要如实回答我。”鹤容世冷得铁冰,不怒自威的好生胁迫。

“您尽管问。”她们吓得不敢抬头,哆哆嗦嗦,才有这之后的字字真言。

鹤容世亦是从那时起,没有再去找过段久卿了。

一连七日,他流连于政事会议之中,正好这个空档,段久卿也过了以泪洗面的头七,她拜的不是魂,是能为后世所颂扬的铁骨铮铮的傲骨。

第八日,段久卿打开了房门,自觉提议换上他们的新衣,出了一口热乎气,但送来这些衣着服侍的不是罗马妇女了,而是和她极为亲近的那兰。

那兰是同她般的神族后裔,按理不用受审判,傅辞更是致死心存仁义,只不过他受的那黑手太过致命,里里外外的伤是治好了,但他魂魄因扛着伤痛太过劳累,还是得等几天才能醒。

可就算是她来,段久卿还是没那个颜面笑如从前,那兰也不强求她,她前几日虽说一直都在照顾傅辞无人打扰,甚至鹤容世的那场大殿她都没去,但她一直都在监听。

段久卿已知,她当时是如何对着傅辞不敢放声大哭的隐忍痛楚,只听那兰一句她都知道,只能以拥入怀中以作告慰,其余的什么也做不了。

那兰也借此跟她说起了这几日的鹤容世,一看她这样,段久卿就知是他请来的说客了,有一下没一下的听那兰口中他这几日办成的会议决断。

段久卿实在不想知道他那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丰功伟绩,她怎样都会以为他是在用云苏建功立业,毫无喜庆,也不敢有憎恨。

记得其中最让她红眼的是无妄海那事的全局,是拉斐尔拉出了那次的监控片段,这才让那兰恍然大悟的是,傅辞之所以受此负伤,是因看见了半空飘来的那兰用来传信的手绢。

他为了抓那手绢,顾不得那些凶兽前后围攻,甚至是红胥为他扛了一些时候,才拿到了手。

至于红胥,那些凶兽穿透了她的腹,将她扔到一边,这才轮到了傅辞;记得她一口鲜血流出,袖口掉落一尖锐银灿的物,舍不得它掉在地上落灰,紧紧拽在手里凉了尸身都不肯松开的,是段久卿给她的发簪。

红胥临终前只言:此生不拘泥于深闺死,沙场足矣去无憾。

段久卿听罢,只顾失声痛哭,难以言表,那兰劝之不及,给她打开了落地窗正对面的木门。

那木门竟是云苏国时开扇的那种,开出一缝以为是曦光,直至全开,才见满簇的金叶,庞然的红木。

这竟是阿爹的神格,扶桑树啊!

段久卿又有泪涌出,痛恨于己的忘恩负义,忘了鹤容世娶她并非怜悯,在他无处可去的过去,他也曾是云苏人人称之一句鹤公子的东宫神侍啊!

“阿姐,我想他了。”她抓着那兰的手,终于苦苦哀求。

“好,阿姐这就帮你去叫他。”那兰欣喜若狂,起身急促的出了她的房门。

鹤容世知时,已经穿上了旧时的白衬衫与黑披风外套,笑若从前。

晚风袭来,段久卿待在那门前不想走,干脆让刃衣给她弄了个坐垫坐着,吃什么喝什么也有思想了,摆满了茶具和糕点,糕点还特意多了些,是在等他。

“吱嘎。”鹤容世推开门,怯生生的不敢进。

“进来吧。”段久卿觉得好笑,吩咐了一句。

“公主看上去过得很好,我就放心了。”鹤容世坐在了她对面。

“你啊,这几天有没有得罪人?”段久卿懂议事,同她阿爹那八仙过海的朝堂一样八面来风,他才刚刚理事,当然让人担心。

“公主觉得我什么时候好欺负过?遇上我,得是他们要自求多福才对。”鹤容世嘴上这么笑着,这几日也算是把脾气发到了会议上,那威力,无人能及。

“嗯,真是长大了,不过长大了也得吃东西。”段久卿给他那嘴堵上了一块桂糕,自己继续喝茶当作若无其事。

“吃过了东西,我就犯困,我要公主陪着我睡!”他站起来就拉着段久卿一起去床榻上,她也顺了他许多,任他而为。

扶桑树的风吹哄睡,鹤容世如往常那般和她说话,即使自己昏昏欲睡了也不管。

“我已经替你把云苏国的权势恢复了一些,堵住了那些人的嘴……以前想要正这主神之位,不过是用来娶你的筹码而已,可现在实在嫌它烦,烦死了。”鹤容世发牢骚的抱着她,一阵少年赌气之后,抚上她的手,“我好不容易安顿好了月族的考古学家,知道你喜欢他家的狐崽,明日不用起早,若是有空,就去看看它吧。”

“好,谢谢你了,鹤容世。”段久卿感动得痛哭流涕,不敢发出一丝动静,怕吵他入睡如此沉,这几日定是琐事烦心,没怎么睡好了。

次日日上三竿,段久卿伸手探去床边已是身旁无人,好生洗漱穿衣,开门就见一箩筐的布老虎,引得笑容满面的叫刃衣带上。

“哟,这不是闭门不出深受恩宠的云苏公主,那个狐媚妖精段久卿吗?”走出了走廊就见着了盈盛怨气冲天的站在那,堵住去路,“我可听说主神这几日都心心念于你,连会议上都帮着云苏国,昨日更是来你屋里面过夜,段久卿,你现在很得意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你国中的那个叫孟挽歌的人,今早为了你这婚前同寝的事,当主神的面破口大骂!”

“你说孟大哥啊?他和鹤容世就是这般,不吵感情的话都会淡,让你误会瞎操心,的确是我们的不是,不过我们自己人的事,凭什么告诉你呢?”段久卿倒是有心和他唠唠家常了,“倘若你真的无事,可以想着如何让鹤容世对你另眼相待青眼有加,反正到时候成婚一妻一妾,盈盛姑姑可就不能这样拿着被休的风险跟我在这耍威风了。”

“你……果然是地上养的乡野丫头,不可理喻!”盈盛被气得半天才来了这一句。

“嗯,姑姑说的是。”段久卿以表赞许,倒像是让着她的,随后又说,“我一个乡野丫头都能坐的正妻位置,姑姑应该瞧不上才是。”

“你!”盈盛只能指着她,气得发抖。

“姑姑应该没有什么话想要和我说了吧?”段久卿给她行了个蹲身礼,“刃衣,走了。”

她这会子走的快,不想和那些嫉妒心论长短,一个盈盛还好,就怕一发不可收拾,这会子照那框子布老虎里头鹤容世留的房间号,也算到了,敲了敲门。

“谁啊?”盖茨比双眼灰暗,探出头问了问,见是段久卿,立马行礼,“公主您好,有失远迎。”

“老人家客气。”段久卿也懂灭国独活的苦,说话小心翼翼,“我也是狐族人,能看看您的孩子吗?”

“当然可以。”没想到盖茨比答应得爽快,“那么这里就交给你了,我正好出去透透气。”

“放心。”段久卿这颗心也算放下了,进去就看见了个极小的婴儿床,里头的小家伙抓着床沿探出头来。

段久卿充其量只是带着玩具来看孩子的,她其实带不来没断奶的,不过周围都是天使,也看出来盖茨比和自己半斤八两了。

就比如,它咬着布老虎玩累了,她二话不说捏它鼻子灌进去的奶粉。

“公主看上去玩的很开心。”一下子就混到了晌午,鹤容世如约而至的来看看他们了。

“小声点,它刚刚喝饱了奶,睡得正香呢。”段久卿虚声跟他对口型说话。

“我好累好饿啊,要你喂我喝。”鹤容世不张嘴的趴在婴儿床的床沿边,跟她通灵懒得别出心裁。

“你又不是那时候刚来的年纪了,长得还比我高,自己拿。”段久卿也累,抱这小家伙抱到手酸。

“我不,就要你。”鹤容世闭上眼装睡,不喂他就真不起来了。

“张嘴!”段久卿如他所愿的端过来对着他的嘴给他喝。

“想好给他取什么名字了吗?”鹤容世还不空着,有力气通灵。

“那就叫……”段久卿喂干净了,摸着他的头,一朝回到最初见着的他,“它毛发雪白,就以此姓,见它动不动如你儿时那般站不住就蹲在地上,就叫少君吧。”

鹤容世十八那年,段久卿二十,正逢此件十月,婚期定于霜降日,皆因那世人皆知的主神为一人移云动日,于是真的到了那日子,是大雪纷飞的。

而因身为故去古国云苏国的公主,她亲友甚少,婚嫁之时乃神之灭世潮水覆盖全地的日子,海水占得半分就会使人形神俱灭,人见避之不及。

独有她段久卿趴在了锁紧的落地窗玻璃上,与拦着她的侍女激动万分的说:“潮水已涌没疆土,这是他们所见为之尊崇后怕之景。”

“而我独独是恨不得破窗而出的那一个,因为我从中看见了,在我曾经还在梦魇的最后一夜,鹤容世一袭黑衣,也是这般将我破窗救出。”

刃衣却不当回事,只当觉得公主是在想家了。

大婚当日,她盛装打扮时行尸走肉,在镜前都闭目不看这穿上自己最不喜的红色,她知道这是刺目的,又知道这是鹤容世尊她而以东方制度办理的婚事。

她手执扇遮面,一条连理红绫所牵的另一头,却是主神而已。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全场寂静无声,满座皆是九重天那些视她作不快心中不平的人。

“送入洞房!”司仪话音刚落,段久卿站定放下遮面:“等等!”

“怎么了?”鹤容世也不是头回见她事出反常了,但段久卿是不是同他开玩笑,他永远猜不到。

眼前见她不语,松开连理红绫,入他怀中抱他,留下灼言几语滚烫:“鹤容世,对不起。”

“你说什么?”待他听完,眼前人面容逐渐不清,被其挥手用他送赠的一簪化泪糊了眼,全身紧绷难动一步,他再熟悉不过的,竟是他给她的白绫!

场下顿时暴乱四起,个个都说她段久卿行刺主神,却全被楚门带着楚家兵拦下。

“段久卿,你这是要干什么,快放了我!”他心急才会对她直呼其名,因他心感不好,忐忑不定。

“鹤容世……”她最后双手抚上他的脸,额头相抵,“我自知是妖后上位,难平众神,恐怕以后若我在,你们必然分庭抗礼,而固然就是我惑乱朝纲……我如今配不上你这雪了,可我真的好喜欢……”

“待我身归故里,魂化万物,可定要让你给我年年整冬的雪。”段久卿渐渐放开他,声随渐渐远。

“不要!你不要跳下去,那海水未退,你会死的!”鹤容世无力回天,一下跪地难起的求她。

“你看你,还像个小孩一般的要哭鼻子似的叫唤我,那就答应我做个主神吧,我走之后,你可要护着我一样的,保着我的名分,永生庇佑云苏国那些无辜子民世代安康。”她越来越远,声穿梭埋于风雪之中,这是鹤容世听到的,最另他害怕的声音。

他跪地寻声趴过来拉住了她延长的婚服,祈求都被覆盖得自己都听不见。

“鹤容世……日月为证,我去后会散作你所统治的新地之中的万物,你抬头所见无论何物,皆是我,来见你的样子。”段久卿话毕,一跃躺入身后丈海。

鹤容世用尽气力,冲破了这些她所设下的禁锢,只见她脱去红火,通体素裹雪白,同此大雪纷飞如去,遇海化乌有。

她说他所见世间皆她,乌有亦是她,可他抬头往寻日月,才知今日雪天,隐天蔽日,再怎样都是无云灰暗的望不穿。

感谢大家支持!留下一条悬疑坑,到民世篇会填哦!为何段久卿打算跳海楚门会配合?

啊啦还有就是请个假,我因为这几天连着码字所以请一星期的假去适应练车场地!那地方太吓人了!考证好悬啊!我真的大受震撼!哈哈哈要等我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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