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主神注意一些,我们九重天的诚意是可比云苏国,但是云苏国再怎样于我们这般存在而言也只是鸡毛蒜皮,孰轻孰重,不该是同我们站在一起吗?而不是站在和座上风烛残年半神不神的妖吗?”神这会子也经历过事了,已经知晓段久卿已死,他身旁无人可帮衬一二了。
而楚门早在进言之前同鹤容世说过,段久卿之所以做出此行,就是知九重天的风气不正,段印染让她只修仙不飞升的用意使然。
她独有这般,才能让云苏国之清白不饱受诟病的被人唾骂耻笑成亡国奴。
再一个,于鹤容世而言,九重天若是妥帖不了就是敌,敌众我寡,他到底只是一个主神,要真动起手来,段久卿就是上好的活靶子了。
鹤容世的性子忍不得啊,即便真能忍,不过是积怨成疾,分庭抗礼受罪的不过是地界众生,怎么看都是妥妥的不利。
“神是不是忘记之前的事,以为没挨过打啊?”鹤容世另提,拍了拍手,暗处嘶生四起,一条条的蛇躯源源不断的川流不息。
“啊——!蛇!怎么是蛇!”乱了这些东方神明的弦,已经在急得跳脚了。
“这可是我父亲亲手所造之物,按道理应该是与你们平起平坐,都忘了自己原来是什么样子了是吗?没关系,我来帮你们知道知道,什么是上下有序。”鹤容世可不会浪费段久卿给他制造的报复机会,如此一劳永逸,当然得杀鸡儆猴了。
“鹤容世,你才刚刚登基,就要见血光,不怕上行下效,遭报应吗?!”见楚门也退开到了鹤容世身边,破口诅咒。
“报应?你是叫我有什么事吗?”鹤容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面露陶醉,“原来你这么想我赐你永远的生不如死啊?但是现在我并不想,那可怎么办啊?”
“你,你……你把这蛇拿开,我们好好说话!”其中有人求饶,“这些东西无知无识的,到处乱爬!”
“你怎么知道它们就无知无识啊?哦对,这些全都是些刚破壳的小孩子,真不好意思,小孩子总是黏人的,就当发发善心,以表你们的臣服,我会很满意的。”鹤容世眯着眼笑,见不得他们一副好样子了,刚好打发完了,不会那么多事了。
“小孩子?都半人高的蛇了你逗我呢?鹤容世你给我回来!”愤愤不平,这是什么破了伦理纲常的事啊?说的真不是人话,“不就是原始之神吗?不过是岁数连我们都比不了的小屁孩而已!”
“哼,自以为是的无知。”鹤容世转身向段印染走去,抬了抬头,“陛下可想好了决定了?”
“主神客气,您直说您想做的是什么,我只来个点头摇头就好了。”段印染还是分的清好歹的,虽说一滩黑水难看透,起码鹤容世的意思已经是摆明了是帮云苏国这边了。
不管是利用还是其他,鹤容世的本性,他还是摸得清的。
“好,痛快。”鹤容世觉得不负他望,缓缓道来,“第一件事,从今日起,你们都不能以帝称我,平民夫妻如何称呼就照这个叫。”
“小事。”段印染看着眼前跃然的孩子,点头得舒坦。
“还有,其二就是,九重天女眷要尽数剔除仙骨。”鹤容世这话一出口,引了八方惊雷。
“鹤容世!……不,主神,我们知错了,真的知错了,求求你留我们一命吧!”神这会子管不了那些乱攀爬的长虫了,跪下来磕头都怕砸到它们,“做牛做马都可以,我们九重天誓死听命于您!”
“是想变成虫啊?还是如你们所说的无知无识的鸭子啊?”鹤容世一下子来了兴致,一挥手过去,让他们满眼所见皆是自己成上千万种动物的视野,以及它们岌岌可危的一生,“我给你们的选择就这些,要么活得摇尾乞怜,要么死得干干净净,世间永远不可能有你们的容生之处。”
“有完没完!你非要逼我们才算完吗?”不耐烦了,位分小的说话冒火,气冲冲的。
“那好啊,到此为止吧。”鹤容世笑得开怀,挥手过去掌控住他们定身。
流转之间千变万化,扭曲拉长长短不一,惨痛嘶吼由大到小,声同形毁,消声殆尽成冒着热腾之灰,星星半点的骸骨不忍直视。
“楚门。”鹤容世扭动了实在是累的慌的手指,疙瘩作响,“扫干净,磨成粉,撒遍全地,就当是开疆扩土的贡献了。”
还是很开明的,知道这些女神官都是些管啊草啊什么的,撒了仙骨出去她们也算是没有遗愿了。
“对了陛下。”鹤容世转过身来想到了个好点子,“我之后会让九重天的其余人,回归本源的娶妻生子,不过按照他们的傲气,应该不会和人有什么半点关系,那刚好,云苏国虽说被我改了改,但您放心,除了几位命官,其余的高管都会是妖族。”
“尽听安排。”段印染打心底的满意,摊在了龙椅上。
“那就这样定了。”鹤容世打了个响指,靠背落了下来,“不过得告诉您一个遗憾的事实。”
“什么?”段印染折头看他,心中万般苦痛蓄谋而上。
“王后她,可能再也回不来了。”鹤容世背过身要走,不敢看他,“对不起,她的灵魂已经无法重组,支撑不了肉身……要是从一开始,我就被狼群围攻撕碎,或是被一把火烧死,也不至于全盘皆输。”
“……没事。”段印染手臂盖过双目,躺若死尸,“要是我们全都知道,倒不如早就不复存在才好……你出去吧,我先睡会。”
“是。”鹤容世应下了,步履阑珊抬步如铁,他才知人行于路的诸多艰难。
孟挽歌也不来理他了,段久卿这一去,他应是真把他当回事,才会不想见他,省得两败俱伤,此时内斗不过是无济于事的徒增伤悲。
他回去将房门紧扣,重新安排了年历和典章,这霜降日年深日久,早已是入冬后的初雪时节,鸽子携回来的也只有梅枝,没有什么橄榄枝了。
深入简出的时候久了,他看外头的景就像是见到了她,看得委实眼睛疼,只好门窗关闭,灯盏日夜通明。
“初见时你一身素白,于是想早日成主神,拥有颠倒四季的力量,送你一场延绵整冬的雪,却全然不知,我所加快求来的雪,用的是你此生最后一年。”梦呓三两声,鹤容世趴在舱透门,看着她睡得正好的脸妄自菲薄。
门外依旧是那三人商量着的看守,唯有音讯的是他带有字的纸条,上面满是工工整整干练精细的毛笔字,得亏了楚门,才能把他吩咐的东西说出来。
终是云回日月替,他拉开了四面的帷幕,踏出了诺亚方舟的房门,见着了坐在地上颓然的楚门,他恍惚的问了一句:“你还记得我以什么名字示人吗?”
“末将并不知道。”楚门很少听过他的名姓,甚至是最后才听段久卿多次唤他的那三个字。
但身份摆在这,他就算是想叫也不敢说出口了,姑且渐渐淡忘了。
“算了,就算你是云苏人,但你到底不是她,是叫不出来的。”鹤容世仰天看了看,他的眼爬满了血丝,连是那入眼的满天繁星都觉得是泛红的,“总有人,不用刻意铭记,也能刻骨铭心的一眼认出你是谁,叫什么名字的。”
“……”楚门不敢答应,他知道这话若是应了,也是答非所问罢了。
只愿醒时如活,梦时如死,凡有气息之物都在日光下劳作,于浓夜之中安息。
人之寿数过短,须臾数年日夜死生而过,最终气断绝绵,魂魄立体,审判一生的后悔不已,才得以后的再生之数。
却无人知晓,入这人间自相残杀的永劫之苦,才是炼狱之始,由此而终,由此而生,永无宁日。
久等了!下一章白少君出场,凸现路西法!乱世之争正式开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