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走,不送。”白少君笑的送了瘟神,这事也算是熬到头了,有了眉目。
小王快手快脚的收拾起来,阴魂不散的跟在他后边,把自己别在他白少君的裤腰带上了。
“你从哪来回哪去吧。”白少君吩咐他,“这院已经不是我的了,记住守好今天的这些事,在家好好待着,我会给你每个月寄过去一些大洋,尽量别出门。”
“知道了……院长你……”小王吱吱唔唔的,难割舍想再说些什么。
“什么院长快别院长了!跑啊!”白少君推开他的肩头快步疾跑,一个个黑帽持枪成群结队追击在尾。
“站住。”所剩无几人街的夜灯笼罩,鹤容世耳闻入那小时独伴耳畔的回响,抽出经羽拉着身边人的手旋身一扫。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人生中第一个老师呢?我善良的孩子。”路西法婆娑着面容,下半张脸更是在笑的,他眼角的上扬出卖得太诚实了。
“这是你说的,想以自己的手法终结自己。”鹤容世没心思对付他的矫揉造作,经羽刃分鞭出,“所以你现在说的一切话,都将是你临终前最长的遗言。”
“唰!——哄!”路西法瞬身高挪动,算到了鹤容世这些小心思,可他到底只有这么一双眼,那耳朵大抵是他此生最后悔的自断后路了,“惊喜,请转身!”
“嚓!”拖家带口的拉入了背后的海水镜面,鹤容世拉得及时,段久卿身上的伪装尽数抖落,半边吞噬半边活。
“真刺激,你是在和我玩拔河吗?”路西法尖声大笑,顺着段久卿的背后扶上了鹤容世的手臂,经羽左右进退都不是了,“果然是记性不好了,早就告诉过你爱不能解决一切,你不听教诲,我很生气,所以……帮你个大忙吧!”
“你放开她!”鹤容世全身入了这海底倒是释然,叫唤着路西法。
“好,我放手。”他听话了,海底的阴魂一眼就瞧得清楚这躯体内的半斤八两,个个抓着段久卿争先恐后,争得激烈过头,弄得整个人都往下拉。
“你不能把她当个孩子,知道吗?”路西法断了他的双目所见,挡下了他不顺心的甩鞭,“要是她真的想活命的话,你真的不用帮她,这样只是让她受辱。”
“我改变主意了路西法。”鹤容世彻底杀红了眼,“滋啦!”
“说说看。”他颇为满意,看来还是要逼的,大费周章也算是有了回报。
“我要你,成为她的挡箭牌!”一锤定音,鹤容世使出了破界身法,费了这具身体也得让这挨千刀的明目。
“快!就在前面!”后头逼近,白少君低头一看,豁出去了的往里头一钻,兴许能有个漂流瓶样的结果,横竖都得对这天意有个交代,“噗!——哗!”
他白少君打小没什么志愿,糊里糊涂的长到今天,混吃混喝也算是活够了。
现今这天下谁来苦修所谓的道法,连走在大街上见着的妖都是托那主神一句话,才是个人身,不过是个没有货的空瓶,妖丹么,曾要了他的命,也倒好,成了个稀罕物件。
养他的是个人,什么都信的人,除此之外该是有个和她一般,但出生普通的女人照看他的,到底还是自己跳海,落了个轻松。
实不相瞒,他闭着眼都是那女人的东西,留有两幅画像落得人见人爱,不过主神又说这是告示,见着了就得上报,可想而知之后的奖赏了。
打心底的,有的没的都不能多想,已死之人不着边际,他过去之时逝去的养父就是这样,之后半道有了变故,他又是孤身一人了。
孑然一身反倒悠然自得,她去得倥偬,将那红莲业火记了好久,睁眼亦如死前景,仓皇可见犹一般。
又回到了这里,没有走错路,梦入修罗道之后她这毛病只会重上加重,仔细着了,确是黑色,海中汹涌迸发操其搭着自己破出湿陆,白少君亦被丢在地上滚落好远。
这不是梦……什么才是梦?他呛着好几口水说不了话,眼见着这女人与忆中款步重合走来。
“原来不是他啊。”她叹息,大失所望的望了一眼,“敢问此间何处?你又是何许人也?”
“咳……”白少君熟悉,能这么说话的,她法眼看定自己没有内丹了,“口气不小,这里是尚海城,我,白少君,是个博物院的半个院长。”
“半个?”段久卿笑了笑,看起来是个落魄流离不得意的后生,“那么你是想要请我跟你回去,还是要自己去收拾烂摊子?”
“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白少君不服,抖了抖衣服,“像你这样,在我们这,可活不了一时半刻的,不应该是你求我吗?”
“此言差矣。”段久卿心里明了他认识自己,但自己全然不记着他,毫不削弱底气,“我这人有个毛病,规矩大,不顺意了就会报复泄气,你现在什么都没有,难道不需要以毒攻毒,给自己行善积德,开条明路吗?”
“……”白少君从头到尾的端详着她,一身白裹得跟洗干净了的木乃伊不相上下,绕着她转了几圈,让自个刚进水了的脑袋醒了大半,“行,那赶紧的吧,我有人追杀,忙得很。”
“唰!”一鞭子过去路西法走了个形式,化烟雾散去,“今天就到这吧,你得记住千万别去找她,我们会以别样的方式再见的哦!”
“……”鹤容世吃了闭门羹,闪身消离。
“就是这里了,你站着别动啊!”随着白少君走到了他的老窝,段久卿懒得吱声,活动几下抬头,撞入的是满头携露水的降紫。
她刚沉水脱出,尚且睡迷糊了不得不说很多事很多人都记不清,自个执念深重难入轮回,魂魄硬生生的裂成了一半去那修罗道走了一遭。
以她那脾性自当是好说话不好欺负,所幸就这样当了那的座上宾好些余年,吃好喝好了,那修罗道越发糟糕的半点不见好。
只得消了执念,不巧的是入了这现世,无法投胎,巧得救了个人而已。
“吱嘎。”门开了,竟从里头蹿出来尖锐呵斥,“死小子你去哪了?!”
“母亲,我今天路上有点事,博物院里面有大人物跟我谈事情,所以……”白少君乌泱泱的垂头丧气。
“那后边的女人又是怎么回事?好啊,你还不觉得我们家不够乱是吗?!”推门进去,那妇女旗袍披肩依靠在沙发上,尖瘦得陷进去差点被吃了,手里的鸡毛掸子倒是跃跃欲试。
“咻!——啪嗒。”段久卿神不知,鬼不觉的打掉了,好让她有点事干,“尊夫人礼数到位,可惜我初来乍到实在唐突,还请见谅。”
“这位……”白少君的母亲换了张脸,“还不赶紧把门关上!”
“好。”白少君应如是。
“这位上仙,承蒙大驾光临,您是从哪来的?定是我族中人吧?老身也姓白。”白夫人忙手忙脚的倒茶,段久卿坐下让她急眼了,“有什么要事要吩咐的吗?”
“白夫人不必着急,我倒是知道如今狐族血脉所剩无几,但是可惜,我并不是来救你们的,不过办的事,定是对你们有益处,否则我怎好开口呢?”段久卿也算明白了,她要是把控的好,站在那就是自个带刀的香饽饽,“不过这事还不急,这些时日,就烦请夫人劳心了。”
一直都这样,没什么好奇怪的,也不想多管闲事,心胸开阔了,也就和以前没什么异样了。
“好,我这就去给您准备几件行头,您在这坐好,可有什么想吃的尽管说,我什么都会做。”白夫人那媚态的确是个地道的狐狸,又是做这又是做那的,上赶着巴结,“还有热水,等会就可以上楼沐浴休息了。”
段久卿不说话了,气脉不允许,且出头鸟的势头也足,不用做什么表面功夫了,提着腿往楼上飘。
房檐挂着的紫藤萝和她犯冲,吵得她睁眼闭眼都不是,是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