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现在不应该是重伤未愈重病在床的吗?怎么会好好的站在这?”江柔茵往后一靠,撞到了梳妆台一个琳琅叮当响,“你是人是鬼?我和你素未谋面的,你来找我做什么?”
“看起来的确如我所想的一样,江小姐现在心事重重一筹莫展,不过请您不用担心,我就是过来帮你的。”商照薰伶牙俐齿言语利索的找了个椅子缓慢坐下。
“哦?那你倒是说说,我有什么心事呢?”江柔茵听到了便宜,半信半疑的试探一二。
“在此之前,我得先给小姐看一个人的一张照片,而且就是你心里所想憎恨至极的那个人的,真面貌。”商照薰侃侃而谈的捏着手指拿出一张照片。
“这,这不可能!”江柔茵不禁定睛一看,这一眼看去与一双湛青眼眸四目相对,酌得她冷汗直冒另看别处。
随即细想昨晚所见的背影,那名叫白久的女子,本以为不过是身形相似,但是怎么会……
江柔茵此刻心脏忽而狂跳不止,商照薰站在她面前,自己还能面不改色的,是因商照薰再怎样也不能阻止她现在的苦心孤诣。
而段久卿,自从宫中让她心头胆颤一刻起,她就明白了眼前这人,是自己命中致死的宿敌。
“你……”江柔茵扶着旁边的物件,垮下去了的身子姿势像爬似的走到商照薰面前,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照片死命掐着,恶狠狠的喃喃自语的长叹一气,“真的是她,真的是她……本以为尚海城都在了,她也不会回来了,但是现在看来,是天要我亲自来给她一个了断,我这路才好走……”
“可你……你一定不是商照薰!”江柔茵松手,照片掉落在地,一双眼阴狠死盯着她,这个身体颤抖了起来,“原本的商照薰,只不过是个低贱徒有小本事的圣女而已,而你现在虽然披着她的皮,可一言一行尽都比她更加单刀直入的厉害!”
“多谢江小姐夸奖,看来您作为她唯二的好友,的确是情深意切啊。”她明知故问的感叹起来,“就算我不是她,可是要不是我,她的这副身体,早就被那些天使像个垃圾一样的销毁,所以她只能报答我,借给了我身体,让我完成一些有趣又宏伟的大事。”
“你说她还活着?”江柔茵双眼一亮,现在眼前的商照薰体内有能人,“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如果要做什么事的话,可以让我也跟你合作吗?”
“你是说,加入我们?”商照薰眉毛一挑,“我奉劝你一句,你没有最大的代价,最好还是不要随意答应。”
“我有!这位……这位大人!您现在应该手边空无一人可作驱使,就算有,但是我敢说,那些人没有一个能够像我一样,假以时日就能名正言顺的进入主京,成为主神身边的人。”江柔茵这时已经挺直了腰杆子,满面春风。
“无上的权利,的确是让人足以攀附的的诱惑。”路西法着实吃了一惊,面上一愣,“就给你个机会,说说看你的筹码吧。”
“那就把主神的性命当成抵押吧,包括我。”江柔茵毫不迟疑,视死如归,“这样就有资格作为和您合作了吧?”
“成交。”路西法鼓了鼓掌,“不过现在我不需要你的筹码,我是个喜欢先做事的人,我可以告诉你,她现在化名白久,身无分文,可想而知她现在最着急的,是取之有道的来钱。”
“多谢您提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江柔茵和她相视一笑,“您现在还在风口浪尖上,还是赶快回去比较好,我这里虽说暂时没人,但是免不了隔墙有耳。”
“你说的非常对,阳光下的确不适合现在的我。”商照薰又把纱布掩严实了些,站了起来,“那就祝你一帆风顺,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放心吧,就凭我能够走到今天的位置,不成功,便成仁。”江柔茵为之一笑,“您慢走。”
“无助的时候一定要说,我有这个必要鼎力相助你的。”带上门关上之前,商照薰看了她最后一眼,意味深长的留下一句话,转身踩着高跟鞋踏步走了。
她之所以操之过急的来找这旧人,自然是因为白府出了变动。
白夫人胆识太小,导致对白久给她的一点风吹草动就怕得一事无成,才会出现这样的受制于人的下场。
好不容易不远万里寻的蛊毒蜘蛛,竟是被鹤容世打得无从下手。
这东西虽好在可以控制,但宿主要是忙得不可开交,甚至是遭暗算,这东西当然是会被擒贼先擒王的不攻自破了。
眼下一看江柔茵方才那吓破胆的样,让她一下子就想到了一大早给她打电话的白夫人。
这个蠢货知道了昨晚的事,竟是来求她救救自己,要不是不宜浪费时间,她早就隔着电话线收了白夫人的命了。
现在最狠的还是雨师赋,怕是要昏迷不醒一段时间,接下来有什么事,她都得自己动手了。
“可恶!这怎么可能?”白少君翻来覆去的第无数遍,心烦意乱得一气之下把手里的名单册子一把摔到了地上。
“白先生对不起,让你久等了!”这时候前台小姐已经连蹦带跳的走来,深表歉意的拾起名单连着鞠躬了三下。
“哦……没事,我刚刚只是想到了烦心事,不是你的错。”白少君恍惚间清醒了神志,“找了很久,还是没能找到我那个亲人,我还是去别处去找吧。”
“实在非常抱歉,白先生慢走。”她朝着转身渐渐走远的白少君,又鞠了一躬。
“小十……”白久现在刚好被何十紧紧搀扶着,偷摸的同他小声吩咐,“你哪来的钱,刚才只叫那装服务生的老板说不用赔了?还连房钱也不要了。”
“都是我的零钱而已,不足挂齿。”何十回得轻快,看了一眼她身上的墨镜围巾各种严严实实的装扮,“姐姐可能有所不知,我们那的钱大。”
“原来如此,还是我孤陋寡闻了。”白久解了惑,心里对那点两块钱的担忧顿时烟消云散了,“赶快给我叫辆车,我现在都的样子得快点找到苏小婷。”
“会尽快办好的。”何十一如以往的爽快机灵,跟着她的步伐同时停了下来,“姐姐在这等着,千万别乱走。”
“好。”白久看着他认认真真的两手拎起了菜篮子,“等等!”
刚踏出大门口的白少君本就漫不经心,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猛的转过身跑了回来,在酒店大堂里左右探寻,终于定格在了行装诡异出众的白久身上。
“……”白久压了压墨镜,差点忘了这回事,她就不该叫人,就是因为才看见门口的白少君,让何十不动声色的退回来走后门的啊!
“白久!”白少君不负众望如期而至的喊出了她的名字,朝她走了过来。
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心里一横,算了,招来了就招来了,到时候手握成拳的给他一下赶快跑就行。
“啊!这位客人,是有多大的胆子,要找我家小姐买我们家的白酒啊?”何十这会子拎着菜,已经跑过来拦在了他面前,“真是不好意思,她最近偶感风寒还得了眼疾,有什么事就找我好了。”
“你给我让开!”白少君见着何十就一肚子气,跟他推搡起来。
白久的冷汗划下来了,眼看着就要打起来的士气越发高涨,昨晚的一时之气已经够了,现在不能再出一件事了。
“白少君,你找我有什么话,现在就说吧。”白久拿下了墨镜,正气十足。
“白久,跟我走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这样的话被他直冲冲的说出口,白久双眼迷离的看他,真够不知羞的。
“噗……”在一旁的何十一向很守大人说话小孩不插嘴的规矩,忍不住捂着嘴笑,本就凝聚无声的大堂,笑得格外响亮。
“白少君,你可真我老你多少岁吗?”白久露出了笑脸,也把话说得不遮掩。
“再怎样都是上辈子的事了,我心里当然清楚,你老到法力高深得容颜不变,是作为一个妖仙超兽的上等人才……”白少君说着声音渐渐小了,又抬起头来,“但是现在,我为你已经放弃了所有,而且我也不在乎你的一切,你为什么还不答应我?”
依照先前白久跟他所说的,摸清楚她是个唯物人,但是现在她早就大势已去,又凭什么央求嫁入豪门?
以一番深情打动,才是最好的独一无二的物件。
“明知故犯,很好。”白久点了点头,“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这人很挑剔,挑剔到早就把心给了出去,所以我现在就是个无心人,你拿着这些无知少女才喜欢的风雪月来降伏我,到底还是个公子罢了。”
“你……”白少君无语凝噎,转而又变了脸色,高声带吼,“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东西?残败柳还行凶作恶,你以为谁会被猪油蒙了心的会像我这样要你啊?”
“但我从未说过需要你。”白久三两下反驳得不留余地,把玩着手里的墨镜,“你不觉得,将一朵鲜插在了一刻老藤萝上,锦上添也就罢了,天长地久,那随风散去,藤萝到底是为扎根深重的树,你的深情又能有它久吗?”
“白久,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将我的深情践踏在脚下?”白少君颜面丢尽,恼凶成怒的上前一步,怼在她的眼前,“你坏事做尽,早就该和幸福无缘,到底是我善良愚蠢,竟然在那时候救了你!”
“我和你本就男女授受不亲,以友人关系,当然不能行亲密男女动作,才会敬而远之的不来登门拜访,眼下是醒不过来的,是你。”白久言罢,往旁的何十身旁走去,“小十,我们走。”
“白久你给我站住!”白少君忽然一声暴喝,她应声停步,回头看着白少君往前台的电话走去,“我今天就要做一件事,以抹去之前犯下的大错,白久,我们结束了!”
“你想干什么?!”白久震惊质问,上前拉着他要拿电话筒的手,“是想喊人吗?来人啊!这里有人谎报警,要公报私仇啊!”
纵横交错的丝线作死去的无形缠绕,沾染难离,在困顿重围内寻求安宁的果实,电闪雷鸣,针锋相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