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吃鸡。”白久本着要冷静些许,眼不见为净的意愿,说出了这等刁难他的要求。
“好,我这就去买。”何十迟疑着看了她一会,噗嗤一笑,“只不过要姐姐多等一会,天色不早了,我只能出去这一趟。”
“放心,绝无怨言,你快去吧。”她坚定不移,说着已经脱了鞋扔到了好远,蜷缩在沙发上闭眼小息。
“这才像话。”何十双臂穿过袖子,穿好了衣装,开门时刚跨出一步,又回头看了一眼沙发上的白久,顿时心平气和了好多。
她这一闭眼,想到的全是百乐门里面的见闻,江柔茵不正常尚可理解,林经理该是受了当年那回事的刺激,但是……
一个正常的生意人,怎么会做这样邪门的符箓?还会卖惨装可怜的想方设法,像是为了喂饱一个所饲养已久的猛兽。
红舞鞋的确是个邪门的物件,可咎由自取的舞女,她之前所作所为,并不见得是个任性虚荣之人。
想来她死前被那些军官吓得早已痛改前非,可拼尽全力还是遭受折磨,但是死了这么多人,能够成冤魂厉鬼的,定然是红舞鞋的作用。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败也萧何,这红舞鞋不过是个刀子,得看人心心术如何,才会是个好东西。
红舞鞋,早前古时就有记载过,是双邪门的活鞋,见到它的人必定会被它所迷惑到走火入魔,穿上的人会不自觉的不停跳舞,直至永远。
还被传成了个故事,看来的确是个厉害的,不容小觑。
若是掌握了红舞鞋的黑商,定会以此不停害人的赚阴钱,祸患无穷。
白久蜷抱手臂,将双手放在腋下,好在自己有皮毛,不过是隐藏够深,不是寻常人能够看得见的。
这种秘密也不算大,但就是想瞒着,她之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好在白少君的书多,她看的许多的,服饰上面就占头一个了。
上头的那些什么大户人家的军阀阔太,一个个都貂毛皮衣的不离手,看得她疼得痛不欲生,不想再看一次,就怕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杀念,跑去挨个照着样子找上门,一个个都来个扒皮抽筋。
白久现在虽说不疼入内,可她自打从那暗室了一回,一路上就不太爽快,她以为月事早就在她再生之后就不来了。
但可想而知,并没有什么挂外的当头红运让自己身败名裂,而这痛也并不挖人,倒更像是有什么东西,肉球般的,在开始不停的长大施展拳脚。
她熟读医书,虽说是纸上谈兵,但这有了身孕的动静,可再熟悉不过了。
白久眼皮沉重,想着大抵是自己跳海死时带下来的孩子,现在竟还活着已是不易,她现在也没什么怨恨由生……
这没差了,白久心知肚明这定是自己与那主神的孩子,可她这般的不光彩,一如现下的忍气吞声,她连痛都忍着不叫。
怀着身孕的女子是不能去阴煞之地的,现在知道也是连本带利的痛不欲生,为时已晚了!
白久现在躺在沙发上,翻身动弹都不能,只能察觉到肚子的拳打脚踢不太实诚,像是它所破除封印,冲不出去的困在了里头,止不住的四处乱窜。
快狠准得已经到了火候,横冲直撞已经得到了摸索,白久直觉身下欲裂,疼得睁开了眼,来回不住的打滚。
“这蛊虫是蛆蛊,最好不要用火烧,否则那气味会四散开来,重则波及无辜,轻则蛊化妖兽,一定要把它的尸首处理好了,之后上报给我。”金碧辉煌城房万丈的楼台之中,女子面容柔善姣美,身披南疆异域波兰服,头戴银饰铃铛响。
方才抬手间把看好的文书地给了身旁的随侍,才呼了口气。
“今日的事宜还是这样繁多,不过看主母您还是不辞辛苦的看完,想来其中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吧。”随声,迎面走来一个素雅伶俐,英气逼人的素服女官。
并没人传她的通报,亦是没人阻拦她。
“刃衣来了。”那兰不怒反笑,性子是入骨的随和,但没人敢以下犯上,她的行事一向与曾经同为公主的段久卿截然相反,可依旧能够管辖一方得井井有条,“的确是见到有尚海城的事,那地界都是些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风气,难得有个像样的正经大事能够报上来,当然格外稀罕了。”
“那蛊虫的嫌犯无从下手,应该又是一桩悬案。”刃衣漠然唉声叹气,“尚海城……听说主神他就在尚海,就是不知道又在闲云野鹤什么事。”
“也不能这么说,他这次的专断独行倒是真的有所收获了。”那兰此话一出,顿时抓起了刃衣静默松散的精神。
“是有什么大事了吗?”刃衣镇定着追问,“可是他已经找到了公主已苏醒的遗体?”
“没错,不过他比阿辞更早一步,毕竟是真的听我的话,乖乖跟在了久卿屁股后边的。”那兰欣喜的拍了手,双手合十,“所以按照阿辞所说的,久卿现在的样子神志不清的,这才会成功被他捷足先登带坏了吧。”
“您的意思是,公主她现在,不想回来?”刃衣目瞪口呆,“到底是为什么?”
“又有什么办法呢?不过只要她不会再起死念,或许这样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安排。”她望向窗外,意味深长,耐人寻味,“所以刃衣啊,你也放下吧,别再自责了,她到底已经回来了,既然她不想再回到过去,你也别再固步自封了。”
“……您说的这些,刃衣都明白,可是……”刃衣时不时不自觉的晃着双手,没了什么司衣女官的稳重,“我真的想再见公主一面,让我亲眼看见她还活着,我就心满意足了。”
“但是啊,刃衣你是主京的人。”那兰慢悠悠的说话,“当初雨师赋的事后,他大张旗鼓的把云苏国在尚海所属的旧物,尽数搬了过来以作看管,作为其中之一的你,也是一样的,需要得到他的口谕才行。”
“那太好了,我这就给主神发通讯去。”刃衣喜出望外,转身欲走。
“再等等,你手头的事想过要怎么妥当了吗?”那兰又在后头,及时叫住了她。
刃衣自打段久卿离世后,深疚其中,才会让自己物尽其用,让鹤容世给她安排了大差事,她现在要是一走,一大堆的差事该群龙无首了。
“多谢主母大人提醒,我手头刚好有尚海城不死鸟族的族长之女,上报请聘的书信,您先看看。”刃衣这会子一下想到了好久之前收来的东西,从身后拿出,双手呈上。
“是传闻中的商界千金,名流的重惊鸿小姐吗?”那兰笑眯眯的眼睛一下睁开,拿过来反复一目十行的细看后,地给了旁边的理事侍女,止不住的喜上眉梢的感叹,“尚海还是一如既往的人杰地灵啊,吩咐下去通知重小姐,必要的话就尽快把她接过来吧。”
“是,请主母放心,奴婢会尽快办好的。”侍女领命礼毕,跟在刃衣身后一同出去了。
“姐姐我回来……”何十一手里拿着刚杀好的整只鸡,推门而入,眼前场景映入眼帘,草草的把鸡往桌子上一扔,跑到了沙发前将她抱起,“你怎么了?”
“……我没事,刚刚只是肚子疼,是那百乐门有古怪,我吸入了些阴气导致的而已。”白久悠悠转醒,这次的手已经抬不起来抓他的手臂了,“怎么那么大的腥臭味?”
“你都流血了,能不腥臭吗?”何十知道她在转移注意的说鸡,可他就是能够掰回来,“我这就带你上楼处理一下。”
“……”被无情戳穿的白久无言以对,任由他将自己就地转移。
她真没想到,何十已经无师自通到盲人摸象了,开始之前就蒙住了眼睛,什么都利索照搬无误的替她换衣服,拿热水冲洗。
“你这眼睛是摆设吗?”收拾干净了的白久精神焕发,被他好生的放在了摇椅上,因她从来都把这摇椅当成第二张床的。
“可有可无,只不过照着人样有的。”何十只穿了件白衬衫,领口敞开的露出微微的沟渠,恍惚的白久看向一处,似是还在生闷气。
“看你这医术,也是前所未有的了得。”白久吱了一声,才打消了这误会。
刚刚他最让她惊奇的,就在于他行云流水的给她上了点崩裂处的药,崩漏之症不但偏僻,而是在每个人的身体样貌都是不同的。
若是别人替着上药,是很难摸准了的。
“与生俱来的,还请姐姐以后别用医术一概而论了。”何十浅笑着贫嘴,搭在了摇椅上,“现在身体感觉恢复些了吗?”
“吃鸡的话,有的是力气。”白久随即另当别论,脸转了过来,“还不赶快去?”
“知道了,我的好姐姐。”何十玩世不恭的取笑她,这副需要人摆弄的样跟个刚三岁的孩子毫无区别。
“……砰。”那关门声入了白久的耳,才放了心的回过头来,试着动弹动弹双腿,“嘶!”
但这刺入骨髓的痛,瞬间让她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觉悟,只好默不作声,无动于衷的躺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
本以一无所知而轻如鸿毛,转瞬山倒如石,该义无反顾?还是独善其身?夹杂其中的为难寸步难行,开云见日何时有?
平安夜快乐!准备迎接神之降世的吧!(不)大家记得看看简介哦!以后周三的更新就在周一到周六随机更新不定期了,周日是定期的哦!谢谢宽容谅解陪伴,好人一生平安!迎接虎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