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民世篇 风流韵事
自古风流多为此,百开宴迷人眼,春风过往烟云来,满堂春色多背弃,清白高贵低贱残,多为神魔一念。
纸醉金迷,来往千万种风流债滔滔江水向东流,多情不似长情久,千金难买心头好,曾几何时有一寸,今非昔比损一时。
百乐门便是这样的地方,以钱财流汇高档之地,人都能随意买卖可得的低贱高堂,本就没什么好的礼法严明。
特别是近些时日沸沸扬扬的的事,一茬接着一茬的来,弄得现在整个尚海城的大街小巷,就算是白日里也少有人出来走动摆摊。
但头可破血可流,唯有百乐门这样的地方不能停歇一时半刻,那些外来的财权大亨可不管这些,反倒是这种地方红火了,往往多事端。
这原本啊,百乐门这样洋气的歌舞厅,为了服侍外来的西部外交官,是有舞女登台出演的。
舞者多是跳芭蕾配三角钢琴的,排场大得很,能看的人也少,来看的也多是附庸风雅,与那些难得来当作消遣的外交官打不到一边。
早几年时候的尚海更是无王法,开黑市的一大片,遍地都是高价出售仅此一件的东西,奇离古怪的都有。
后来清缴完了,独留其中这红舞鞋无从查找,绝迹失踪,成了和那逝去的妖后段久卿一同成了积灰的悬案。
传言当年百乐门的舞女因红舞鞋而全军覆没,无一幸存,现在这百乐门又是这词出事的头一个出头鸟,难免不让人觉得其中的凶煞过重了。
今日算是重修好了面貌,日上三竿的百乐门内来了些舞女,可在外看,没亮起霓虹的样子依旧黑洞洞的死气沉沉。
白久洗漱完毕走到梳妆台前,掠过镜面打开衣柜,入眼皆是翻新样貌,宽大衣摆四散飞舞,塞得满柜无空处。
不冷不热的春,都是些上好的细腻丝绸,她不禁想起先前白夫人给的那件桃粉麻布旗袍,这样粗糙得寸步难行难以动弹的衣服,抠搜得顺理成章。
“姐姐起来了?”何十推门而入,依旧衬衫的样子像是刚忙活完了,慢步走到了她身旁,“这些衣服赶得太仓促,左右也就只有这几件,凑合着穿一阵子,挑件比较顺眼的对付对付百乐门就好了。”
“这些总该不是你的零钱了吧?”白久看着他,扫了一眼柜子示意,“既然知道只是去趟百乐门,这样不屑竟还是给我这么多衣服做什么?我又不怎么出去的。”
“好看就行,不过是多了个人,能碍着姐姐什么事?”何十摆手叹了口气,嘴皮子功夫张口就来,低目不经意间扫了一眼她的肚子,“要帮忙吗?”
“懂事孩子,麻烦你了。”白久挑了件亮堂的月白色披肩旗袍,拿到手里本想着施法,下意识的起手结印的一瞬赶忙收回了力,歉意开口,“那个……”
“像昨晚那样,帮姐姐穿衣服这种小事,难不倒我的。”何十说话间转过身来,双眼又蒙紧了布,“姐姐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姐弟相称,不是彼此最熟悉的吗?”
“……可是,我现在好好的,可以不用麻烦小十的。”白久眼看他这副步步紧逼的驾驶,后退一步,拿着衣服挡在前。
“但是姐姐现在身子重,万一磕着碰着了,可就救不了你了。”何十带着笑意叉腰,似是意思让她不用害怕,自己不会过来一步,稍后又开口追问,“嗯?”
“……好吧,看在现在时间紧迫,下不为例!”白久会到了他的意,上前几步将衣服放到了他手里。
昨晚才摆平肚子里闹腾厉害至极的小家伙,可不能再有什么好歹耽误事了。
“怎么百乐门装修得会这样快,我刚买几件衣服,还没来得及穿出去几天……”昏暗走廊内,刺出尖锐女子的极力抗议。
挂着后台牌子的门后,与江柔茵在时的不同,开满了灯泡镜,暗昼华光。
“还想着出去?心这样大,小心命怎么没了都不清楚。”另外一个磨着指甲,站在旁边仔细看了又看吹了又吹。
“哼,想想都来气!要是让我知道,那天是谁差点炸到了老娘,非得要他好看不可!”声音尖细的坐在梳妆台前不停的补妆,满腹怨恨无处安放,扑了扑脸,几下子又扔了手里的扑,抱着臂四孔出气。
“你就别在这说这些有的没的了,听林经理说,他招到了新人。”也不磨指甲了,收好东西靠在她的镜子旁,“原本有新人也好尽快有些广告让百乐门有看头,可我见他垂头丧气的,也不见得开心的样子。”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招到了人,来者不拒还苦一张着脸,怕是有苦说不出吧。”现在满肚子火,抓着靶子就开始放镖,“或许这应聘的的确是个姑娘,但怕不是个乡下的,要不然林经理怎会这样为难?”
“不不不,恰恰相反,我听昨天扫地的的刘阿姨说了,她亲眼所见是个极美的大姑娘,看着可不像是个普通人。”靠在镜旁略显疲惫,说话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懒散不在意,又瞧了瞧自己的指甲,“而且我看**的样子,心情也是不太好。”
“不出意外她今天就会来吧,难道**认识那个新人吗?”一提到江柔茵,再也不敢肆意甩脸色,仔细得偷鸡摸狗,声音低了下来,“以往**可是在我们之中最有靠山的,连她见了都会变脸色,那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不清楚,但是我留了个心眼,打听过了,那个姑娘并不是来和我们一屋共事的。”另一边的轻车熟路在她耳边细语,“是来做,舞女的。”
“什么?!”原本坐着的险些跳起,双手拍到了案上,“这人到底什么来头?好大的排场……”
“什么排场?”门口江柔茵发出声响,点醒了她们,进门来放好包坐下,自顾自的打理起了自己,“这百乐门只不过是来了个毫无根底的新人罢了,瞧你们一个个的自乱阵脚,没见识就是没见识。”
“**说的是。”坐着的那个先站了起来点头哈腰,“不过我听说,这个新人本事倒是挺大,都能让您变了脸色,不知道您是不是见多识广,知道这新人的不检点啊?”
赶忙几步贴了上来,笑脸相迎的和江柔茵搭话,这张嘴嘴顿时好听了许多。
“你啊,就是会挑些好听的说给我听。”江柔茵理了理耳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想着新人让我倒台,也不看看我义父是什么人,现在就算我辞了这的职务,只不过是更合情理的跟我义父离开这乌烟瘴气的地方,飞得比你们更高而已。”
“是,我们心里都明白,所以无论这新人是谁,我们永远都以您马首是瞻,但是我就怕新人来历邪性,以后会冲撞了您什么的。”说得一口迂回好话,圆得满满当当,“只不过知己知彼,我不自量力,想给您多个帮衬。”
“觉悟倒是不错。”江柔茵顺好了两边的头发,转过头看她,“可你不长记性,我江柔茵什么时候需要别人帮了?看看你这副会卖主求荣的谄媚样,也配?”
依旧在角落的,捂嘴偷笑,不闻不问。
“……可是**……”张了张嘴,还想问什么,可着实说不出口,羞愧难当。
“我江柔茵,可不是什么藏着掖着的小家子气。”她高声自说自话,“这新人不过是我以前城里遇到过的,一户落魄人家都的女儿,只会读书的穷小姐一个,算不得什么光彩的,我见到她不过是觉得似曾相识,晦气罢了。”
“小十,真是多亏你了,这头发就这样散着,总觉得不太方便。”白久仔细瞧了瞧自己盘好的头发,发簪格外的通透别致,“没有头发挡着,走在外头太阳就能晒到了,能聚阳,着实舒服。”
“姐姐,把脚给我。”何十默不作声,沉默寡言的拿来了她的鞋子,是双平跟的高跟鞋,上头满是碎星的别致晶莹。
“老实告诉我,像这样的鞋还有多少?”白久不踏实,但还是伸先出了脚,“太过奢靡,怕是没什么钱来买吃的了。”
“姐姐放心,我在,就有的吃,你不用再担心这些俗事了,当心点身子,有事就交给我去做就行。”何十握着她细小的脚小心放进这精细的鞋,“舒服吗?”
“嗯,刚刚好。”她还是漫不经心,越发像个魂不守舍的守财奴。
虽说她是在与何十对峙着假戏真做,但是总是吃穿都得托他,总有种莫名的施舍。
不管眼前是什么准前夫,还是肚子里孩子的生父,只要是她下定决心认定了的事,哪怕一丝一毫的违背良心,她都无法安定。
“姐姐?”何十帮她披上了披肩,是大好的蚕丝料,轻薄又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