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容世?你这是怎么了?”白久向他走去,纵使方才心中察觉,他周身散发出瘆人危险之气,还是过去看看他。
“殿下……快走开,别靠近我……”他喘着气,似是在和什么东西抗争,分身乏术。
“这到底是怎么了?”她大为一无所知的惊诧,并未后退,上前扶住了他的手臂,鹤容世双臂抱头,更是难以自抑了,“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现在也无路可退,横竖都要管你,但这到底是什么毒……竟会让你痛苦成这样?”
“我说过别碰我!”鹤容世嘶吼一瞬,围在白久身边的经羽顿时涌动起身,划伤掠过白久,绕回到了他身边。
“真够过分的。”她对此不过嘟囔牢骚几句,骂骂咧咧满腹怨气的一跃。
站定在了鹤容世身边,经羽尚未能反应过来,白久已经一把抱住了他。
“为什么……殿下分明……分明已经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怎么还会,做这样怜爱我的傻事……”鹤容世脑海有一瞬停滞,麻痹了体内突发的爆症,意味深长参发人深省的扬长一叹。
“时移世易,我是惜命才会如此做,从来没有任意丢掉一件东西。”白久抱着他坐在地上,挺直腰板让他全身靠着,手不停的抚摸着他的头,“你的珠子还在我这,我可舍不得杀鸡取卵。”
“……”鹤容世本从刚刚的全身颤抖,变得顿时一动不动的安稳睡去,再也没有什么想说的。
“你可真是无所畏惧啊,知道他刚刚这是怎么了吗?”路西法这时候又开始放声大笑着说话,二话不说就开始了他情深意长的回忆,“在以前,他还活在古老的时期,自懂事之后,他就开始变得不再像一个人,他没有什么你们人类所想要的七情六欲,或是想找什么什么人生伴侣,神奇的是,别人对他也从未有过别的什么,他那三十三年的人生过得奇离古怪得很,知道吗?我一直这么认为。”
“你就这么喜欢沉浸在别人的过去吗?也是啊,看着就是个奇离古怪的窝里蛇。”白久下意识捂住了鹤容世的耳朵,全然不领情,“还请你给个爽快,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有这么让你害怕吗?”路西法不解,“哦对,我还需要展现我的诚意,得告诉你一件事,信不信随你。”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白久捂禁了鹤容世,心气烦躁的破口大骂。
白久是真的着急,急火攻心,路西法还撞着了枪口上,自是自寻死路。
“要知道我很疼爱他的,作为我曾经带过的孩子,我会送一份别人都没有的礼物,那就是……”路西法拖长着最后一句话,“你应该知道,他越来越像个人了,那就意味着……你还记得肚子里的生命是怎么来的吗?”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白久嘴上这么说,依旧低头看了一眼鹤容世。
他皱眉困顿,冷汗直冒,正与体内的什么东西在相抗衡,分外吃力。
“这难道是……不可能,传闻他是果子所化,就算是一般的催情,也不能靠药物激发作用。”她不假思索,眉头紧皱的冥思苦想时,鹤容世猛的抱住她的腰撂倒在地,双目相对,瞧得清他眼中有潺光。
相隔近在眼前,白久感到他的身体已是浸透发肤般的通热,肌肤隐约煮熟了的泛红,明显危在旦夕一命呜呼的脸色,但暗无天日的阴影尽都是他的身躯覆盖而来。
“鹤容世,你放开我!快给我起来!”
“如您所见,我答应您的事已经做到了,剩下的就当作水到渠成的庆功宴的演出吧,我们来说正事。”路西法的双目从白墙上挪了回来,用以商照薰的脸,开口都是他的声音。
江忠正稳如泰山的跟他对坐在狭小的客舱内,整个船还在悠然的行驶在一片海域,天是望不尽的黑,周遭为雾,皆是一望无际的混沌吹来的冷风。
“你大可放心,我本就和西部一直有合作,没理由会拒绝您的援手,所以你根本没必要这样。”江忠正收回愈发沉迷满意的神色,不自觉的偷偷往那瞟。
“这可不是什么小恩小惠的贿赂,我和你想的一样,到了中州,我们将会是最亲近的人,这也是处于见面礼而已,您不用觉得承受不住,毕竟我亲眼所见您随便出手,就已经是个价值不菲的汉白玉观音。”商照薰滔滔不绝的夸夸其谈,“所以比起这个,我只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了。”
开场话里有话的上了一盘开胃菜,江忠正也是哑巴吃黄连,拿人手短,承人恩情,都是低头难堪之处。
“既然如此,您接下来还有什么计划呢?”江忠正靠在了椅子上,松了口气,“我的目的想必您已经在此之前,已经摸索清楚了。”
“果然什么都逃不过您的眼睛。”商照薰轻声鼓掌,目光落到了一旁还在看投影,神色紧张复杂的江柔茵,“我之前也同令爱有过交集,进入主京之后,您需要的东西大可拜托她来做,这样我们的计划,会进行的更好。”
“你在开什么玩笑?”江忠正大跌眼镜,拍案而起,“这种大事要是折了,损的可不止是她一个人!”
“哦不不不,您太小瞧或者说是太过袒护她了,她远比你想象的还要雄心壮志。”路西法从容又道,“您大可放心,这件事的过程中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我会负全责的。”
“你说得轻巧,雨师赋虽说和我不对付,但他在,起码和我还有西部联盟的关系,你刚刚把他一击毙命的时候,我早该知道不能信你!”江忠正热锅上的蚂蚁,跳起来就不打算停。
“冷静点,江委员长。”商照薰摆手,“也许你现在不会相信我能够掌控全局,但是……”
她转头看去,指了指投影上的鹤容世和白久,依旧面带微笑的谈笑风生:“但是我能够做到将他们困在这里,地界主神是什么样的把柄,您应该明白,这是多少枪炮都换不来的利益。”
“我现在只觉得这不过是你的魔法,都是假的罢了。”江忠正指着她的鼻子,愈发气愤,甚至觉得她不可理喻,叉着腰鼻孔出气。
“那好吧,您看样子需要冷静一下。”商照薰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挥了挥手。
“轰——!”整个船身剧烈地震,海浪席卷而来,顿时混乱呼啸震耳欲聋,“哗!”
“这是怎么了?!”江柔茵大梦初醒,抱头半蹲,精神恍惚间嘴里不停念叨,“我才刚刚看到白久那个该死的,她生不如死的表情,竟然会就这么没了?怎么会就这么没了呢?!”
她在这一瞬将这些年的暗藏心底全部暴露在外,甚至再也不顾江忠正的发疯癫狂。
“好,好!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快停下!”江忠正怕得要死,他生前的执念多的数不胜数,还舍不得这么跟路西法硬来,向着唯独稳站在船上的路西法求饶。
“看来您还是很聪明的。”商照薰捂嘴笑罢,抬手间收回眼前一片噩耗,外头天光放晴,“那么现在,我们继续前进吧,记得在船上好好休息,我会加快船的前进速度,最多只有一夜的时间,该做什么事,在我没发话之前,最好不要擅自行动哦。”
商照薰大放光彩的给了个笑容满面,从未停止笑脸的生硬刻板,不免让人遍体生寒。
“这个你放心,我们会按照你的吩咐行事的。”江忠正回了神,先应下。
“等等,他们在哪?我看不到他们了,是不是刚刚大海翻涌的时候,他们也跟着被淹死了?”江柔茵还是没能反应过来,抓着商照薰的手,披头散发的,“快把他们的影像放出来!快啊!”
“别着急嘛。”路西法颇为欣慰,挥手恢复了迸裂白墙上的投影,眼前所见一幕早已改天换地,三人见状各顿时为色变不安。
“哎呀,玻璃罩竟然碎了。”路西法意料之中的故作强调。
“不对,他们的尸体在哪?我分明看见白久刚刚衣衫不整的,她的衣服也跟着消失了!”江柔茵最是着急,将江忠正的质问人质去留代为说出。
“虽然现在我们势在必得,但是您最好还是要把他们找回来,要不然的话,如果让他们逃回主京,到时候一切就都完了!”江忠正紧跟其后的敢怒不敢言,怒面却是忍着憋着的好言相劝,“还请您别再这样从容了,如果还想跟我们真诚合作的话!”
海底三千丈,清泉石上流,碧落黄泉生死线,踏过奈何,此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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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