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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堂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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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民世篇 认祖归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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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民世篇 认祖归宗

潭之深则水无物,江之分流归入海,枯竭之湖泊仰仗天地降雨而润填,生一日为一日,自知死期而无生,死穴水难活,淹没至死寂无声。

既已定生死,又何故故作挣扎,不惜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犯下不可挽回的青史之过,成后世遗臭万年之骂名。

起杆身着军装,初始本意是为拯救故土,非要以此为非作歹,残杀众生,届时再怎么百口莫辩,也已板上定钉。

假公济私,行凶作恶,是为侵略地土,罄竹难书之千字罪债数不胜数,血流成河不堪入目,百口莫辩。

世上本无纯善人,亦无纯恶之性,活于乱世沼泽,如是根须为刺的净白睡莲一般,能言善辩,背藏刺刃,才可得这一身让人人赞不绝口之艳羡的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坚韧不拔,中通外直,不蔓不枝,清爽干净独生一一藤蔓,便是活得极致之顿悟,难能可贵的成功。

风平浪静从来不存在于世,只因清流自出在惊涛骇浪席卷之中,分外与众不同而已,一旦沉入其中,窒息而死,或是被暗地里源源不断,川流不息的千流猛浪推进骇浪鱼鲨的电闪雷鸣,绝无生还。

无论如何,活在世上长久了,久而久之,便能无师自通,耳闻目染,随波逐流同流合污了。

可这又能如何呢?人之外相皆生的相似,能融会贯通,才是行事存活的长久之道。

“你累了这么久,先坐下吧。”日照闻虫鸟声鸣,白久将林竹的不甘为怒看在眼里,不急不躁的让蕊儿给她赐座。

“我既然如你所说的累了很久,这坐与不坐也都无所谓了。”林竹摆着性子回嘴,蕊儿都将椅子搬到了后头的跟前,没踹开算是好教养了,“事到如今,我也不是这般不通情达理的人,只要你给我个说法。”

“你所问何事?要个什么说法?”白久将手肘往梳妆桌案上一放,扶着身看她,“你固然是个女子没错,但不是浑然不知的傻子,我千里迢迢一路颠簸也要将你带上,我分身乏术心烦意乱不比你少上一丝一毫,就为了能将你带在身边顾好,你连这都看不出的话,当初又为什么要心照不宣的跟着我过来呢?”

开树上,滴水成泉,在这世上就没有送到你眼前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白久心一横,将尚海城活了短短数日的所受苦楚,心中感慨全然宣泄在这字里行间之中。

林竹看得出她言行举止入木三分,怒而不燥,三两下之间悍然让自己无言以对了,于是坐了下来,沉声不语的自顾思索。

“现在这外头站着的人,就是炙手可热惹不得的地界主神,他鹤容世若是好,对我们而言都有利,箭在弦上,我容不得你还在这磨蹭。”白久拉着衣摆站起,看了她一眼,“没歇好也来不及了,快跟我去太庙宗祠上香请安。”

“宗祠?你刚刚成婚,怎会去那种以死者为尊的地方?”林竹更为奇怪这行事举措,看不懂这好赖之分,意欲何为的脱口而出质问,“你和那里头的死人毫无干系,干嘛要去平白无故的受这等晦气去祭拜他们?”

“林姑娘现在在这主京皇宫内,是和我一样的人,要是想活命,不该说的别说。”蕊儿难得发狠捂住了她的嘴。

“恭送善容妃!”以婵宫大门外候着的宦官,远远的瞧见了白久出来,高呼一应。

随后极快收手,拉着她跟自己一样低着头快步跟在了白久后头,林竹眼珠子一溜,脚下的动作愈发加快的踢到了门槛,吃痛之余无人发觉,不敢耽搁的抓紧跟了上去。

她林竹出生市井,打小性情孤冷怪癖,好在受了多年的人间烟火,能够开口与人说话,又生得是个水灵的姑娘,于是在民军和陆军闹兵变时,被在尚海城做酒馆生意的叔伯看中。

跟着林经理谋生至今,她也以为这一生会是草草过去,可直到眼前出现一个白久这样的人。

分明比她大不了多少,说的话做的事老气横秋老奸巨猾,一点都不输她那失心疯的叔伯,那个已经证据确凿,押入监狱的林经理。

林竹忽然想着,白久这人定不止是活了这些年头,因为她总能恍惚依稀间看见眼前这天山童姥比她以前还在时,拉扯她大的姥姥还要高。

且后知后觉,她方才那一席话竟是把这红墙金碧琉璃瓦的地方,道得这样凶险万分,硬要将她带在身边才可放得下良心不安?

林竹揣度完,才明白这里原来是和外头没两样的,难怪白久方才火急火燎,急得火烧眉头了。

她林竹常年在尚海城的百乐门,过往男人无数,烟熏火燎的习以为常,厌烦疲倦了,这一折腾恍然大悟,自己是多么个目光短浅,两耳不闻窗外事。

方才听高呼着白久的封号,竟会是善字,林竹想着有些迷惘,参透不出这样个字是在训诫期望,还是在形容白久德行高尚了。

“臣妾磨蹭了这么半天,陛下怎还在这真的等?”白久见着门外的轿撵还在,惶恐低头知道是鹤容世的。

“我这轿撵是做得太过庞大凶残了吗?怎么你见了之后,会是见到了洪水猛兽一样的害怕?”鹤容世嘴上说得轻巧,白久现在见缝插针,他也不闲着挑着时候跟她多加触碰。

“主神您这是要做什么?”座下宦官个个都看得清楚,鹤容世二话不说起身跳下了黑木镶满金龙的轿撵,拉起白久跨步走出好远,“太庙宫地处偏僻,您要是真走过去,善容妃娘娘跟着可会吃不消的啊!”

后头的宦官宫女成群结队的簇拥紧跟,拦也不是说也不是,不过多时已经是汗流浃背。

反倒是鹤容世开了窍,走到半路才感两袖清风闲得发慌,善解人意的将白久抱起,瞧得身后十几双眼睛愣直,无话可说的列队重新站好,跟在后头随侍。

“陛下……”白久缓了好久麻木才解,张了张嘴想着说什么,又被他双臂癫了癫往怀里抱紧,她双眼也跟着闭了闭往他臂膀上靠去。

“别说话,靠在我身上睡一会,等会就会到了。”鹤容世满意极了她乖顺不反抗,飞身跳起闪身消逝在了原地。

“这……这是去哪了?”最前头的宦官着急得高声大喊,这扎堆的人也跟着惶恐害怕,悉悉索索的互相议论着怎么办了,“这可怎么办啊!”

“公公。”林竹方才冷眼看了许久,抬起头站了出来,“我刚刚看见主神的去向,正是轿撵朝向,只要我们现在加快脚步,跑着过去,就能迎到他们了。”

“你又是谁?哪来的生面孔?”那公公摇头晃脑的骤然停下,聚精会神的盯着林竹,“你可知道主神之意高深莫测,岂是我等能够妄加揣测的?要是想出风头你不必乱指路,省得我们大家所有人得了杀头的大罪!”

“借您所言,我就在这跟大家打一个赌。”林竹出生吵嚷闹事走出来的,不怕闹,但并不意味着怕死,她可不想刚见了阳光,就这般丢在这自生自灭,“大家倘若还想着伺候好主神,不让他怪罪我们服侍不力,现在马上给我抬起轿撵,整齐列队的,往太庙方向跑!”

“林姑娘说的没错,主神再怎样随心所欲,也不是言而无信之人,说了是与我家娘娘去太庙请安,就是去太庙请安的。”蕊儿这时候大声道了一嗓子,“还请公公您长些心,主神再怎样,都不是您所想的泼皮无赖之人。”

“你!”宦官被一捅出来戳穿了心思,怎样都硬朗不起来,鞠了一躬,“谢过蕊儿姑娘费心了。”

“还不给我去站好,一个个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蕊儿没接他这回低声下气,转身走到了后头的轿撵,利声高喝的指挥着,整齐有序。

巧如白久所言,她大抵是停了进去,不知不觉的独当一面,就差有那上战场的本事了。

“好大的仗势,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了?”轿撵后头的拐角,走出了三三两两的身穿和服木屐,西装革履的东洋人,说话的却是那出类拔萃,独独穿着西装的年轻男子。

和服不及汉服纤细,林竹人群中趁不注意的悄悄回头,乍一眼看去不论男女,就算是最矮小的梳着头髻的女子,站在男子身旁也是极矮人一截的。

方才开口感叹的也分不清是谁了,站在前头的白少君还是开口回了话:“习以为常就好,我们所看到的就是中州该有的统治之风,在这点上,和天皇陛下倒是异曲同工。”

“的确不可否认,这里的阶级分化较为严谨,但是眼前这番景象,我倒是明白为什么中州一直有外传风气始终有些不太正统的原因了。”指指点点搭话的是男子,身旁的女子低头紧跟在他身旁,不曾搭话静若无人,“在我们帝国,像方才这样的景象是绝不可能在天皇陛下面前发生的,更不可能会有这样大胆的奴仆女子,随意大声说话,没规没矩的。”

“那些宫女,都是主神陛下刚封妃的娘娘的婢女,贴身随侍的,必然是会操心些主持大局。”白少君心里对此犯怵也麻木不表于面色,笑脸相迎的迎刃而解,“这让我想起,有几分像极了我在帝国时,所见过的女将军,还有藤野先生的出色的千金,年纪轻轻已经是出色的特工了。”

“白先生说的极是,方才是我多有冒犯,言语有失,像中州这样的大国,地大物博,兵强马壮,能够以一己之力管辖已是捉襟见肘,难免会有漏网之鱼,分身乏术的。”他看懂了脸色,随机应变的松了口,跟着白少君继续前行,并未打搅方才的轿撵,自顾自的继续边走边商谈,“我藤野家族代表天皇陛下,特意诚心前来,可见贵国主神陛下是个洒脱明朗的明君,想必此次觐见,必然是和谐顺利的。”

“藤野先生吉言,正如中州有句古话,有志者事竟成。”白少君顺了他的话,心满意足的给他台阶下,“据我所知,主神陛下以法为尊,和善近人,正是和天皇陛下志同道合。”

“白先生所言,跟天皇陛下所说的,简直是如出一辙,现在回想,您能当初选择来到我们帝国,实在是我们的荣幸。”藤野夸着夸着笑里藏刀,字里行间不经意的夸过了头,三言两语间嘲讽捧高夹杂其中,层次分明。

“冒昧过问一下,白先生可知道刚刚主神陛下,走得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吗?”见白少君回不了嘴,藤野紧接着又这般说,“记得你今日,带我们进来之前,是说主神陛下昨日才成婚,过了这大喜之日,是有礼制,要去太庙祭祖的。”

“这个还请您不必担心,只管跟着我去往太庙便是,必能见到主神陛下的。”白少君摆不出什么好脸色来奉承他,别过头只顾往前走。

“是的,的确是我多有冒犯,白先生年轻,又是浪迹自力更生成才的,到底是入不了皇室这等四方天地。”并没有打算善罢甘休,在后头忙不迭的阴阳怪气,“是藤野失礼了。”

阳奉阴违,归根结底是说他再怎样有才之能,只不过是出生平民,半道靠他们东瀛知遇之恩,才有能和他这般的贵族同行的资格。

白少君明眼如炬,尽全吞进了肚子里,一言不发,步伐本是大步流星,渐渐心如止水,走着走着就慢了下来。

直至漫步其间,扬长而去,中间静默无声,四墙为禁,无声飞过墙头,装入红中,成血死于此,无止无休,不得解脱。

金琉璃瓦飞檐为几兽雕刻立像,单看光彩照人,琉璃鎏金,却独独被这太庙高瞻远瞩之独设疏离了半空。

百来高阶,墙旧红得沉黑沉黑,一亩三分地的殿前,香火鼎迎着日头日夜暴晒,已然同这地方空旷,常住久居年岁同老。

在此打扫的宫人也是上了年纪的,资历老成,做事熟练利落,耐得住无人问津,与世无争,不求急功近利,但求安稳终老,亦大多是凡人。

但是现下白久眼前看见的,并非是当日的沉闷古地;砌石台阶之地,迎光发新冷清之香,飞檐瓦片沉露几滴少许,如水凝沉碧闪烁其词,见光不见影,浑然上下一新,竟让人觉得那红墙会是重新刷过。

白绸四下挂起,清心静气,白久恍惚瞥了一眼香火鼎,自顾自徘徊着任由自己发人深省的盯着它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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