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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堂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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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民世篇 沉见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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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妖’二字不伦不类,入了鹤容世耳中,却成了怎么听怎么想都是阴气逼人的‘鬼要’一词,脱像骂人的话,白久此时此刻说的轻挑不知羞耻。

晴天霹雳顿道而下,鹤容世大受震撼,看着白久以段久卿的脸如此做派,脑中想起以往她如何高风亮节,清如冰出,是上等高贵的女子。

以至于他以为,断不可能会有这自降身份,折身引以为荣的一天。

“怎么,主神陛下一时竟不敢动弹了?”白久见他愣神无动于衷,大失所望,指尖从他的下巴滑过,落在了鹤容世的领口衣间,更是贴近了身子,双手捧着他的脸,“之前半月,陛下日理万机,臣妾也被您禁足,这成婚以来,不曾为您行侍夫之责,看今日春光大好,您以为呢?”

白久体质娇小,从来都是吃多胖少,怀胎是有六个月的脉相,但不细看,宽敞裙摆遮掩便能藏得倘若无物。

她话是这么说,此刻又是和鹤容世贴着身子投怀送抱,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她那圆滚肚子,里头的半大孩子尚且还醒着,伸出手脚来踢了踢。

“……”鹤容世低头一看,恰好遮光与白久额首相抵,低头抬头来回看了好几次,她无知无觉,但肚子里传来的力道是一下比一下刚劲有力,终于还是过不去的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幽怨道:“他踢我。”

“嗯?”白久有些发懵。

“他竟然踢我,还在踢我!越踢越用力!”鹤容世着实憋了一肚子气,跳脚呐喊。

“哎呀,是臣妾考虑不周,既然主神身体抱恙,这事就这般免了吧。”白久捂嘴大吃一惊,见鹤容世恢复原型,忽悠完了见好就收放开了他,“这伤筋动骨一百天的,得好生修养,之后得有三四个月,您都不能来以婵宫了,保重身体,这国家大事江山社稷,缺您不可。”

白久犹抱琵琶半遮面,巧笑倩兮双眸弯弯,手上动作重新替他整理好了领子,怎样都是说他阳亏,当然是她自己得了清闲好彩头,乐得合不拢嘴:“臣妾告退。”

摸着肚子走下台阶,大步流星悠哉悠哉,白久一身轻松,顿时全身爽快,什么烦恼忧愁竟在这一瞬连根拔除。

她自知自己心中对鹤容世有隔阂恐惧,多半是来中州时的船上,经过了商照薰他们一番折腾的。

可她腹中有一性命,她只能小心谨慎,不能出一星半点的差错,并且是会毁在鹤容世手上的这等可能……

于是隔阂如山万重高,她迟迟不敢着重踏过半寸,纵使鹤容世对她如何纵容宽待,她亦然还是觉得,这只是他哄骗女人,唾手可得的手段。

鹤容世倘若真无心机,之前在她身旁潜伏长久,又使了多大力气,才挟持她腹中胎儿来押她回到这里,他的深浅难测,白久从未放下过一分戒备。

反正怎样得罪都不是,安抚了这青面獠牙的吐金兽,白久可算是走在刀尖上往死里给上了一记安神药,这鹤容世要有半分领悟,也该在这后知后觉之后,痛改前非,不来叨扰她了。

“你胆子可不小,这样还想着一走了之吗?”鹤容世叫喊一句,一把抓住她广袖霓裳,力道刚劲拽回,竟未断裂半分,将白久整个人拥到案前。

“呃!”白久双脚离了心,心惊肉跳得睁开眼,周身没一步是脚踏实地,但半身已躺在案上,在旁端着一张墨砚,余光见贴脸邻近。

鹤容世将她双手也摁在案,袖间锦帛满布其间,白久双目流连回看,刚好见黑着脸他开口言道:“怎么,我的善容妃也知道怕了?”

“呼……臣妾倒也还好。”白久的腰背撑着这个肚子久了,反倒是有个板子让她义无反顾的躺下,不似床榻那般太过柔软,于是理直气壮的直对他此状,“反倒是主神陛下,压着了我的肚子,不怕被踹吗?”

这一躺疏通经脉,神清气爽,当然不甚在意鹤容世是如何脸色了。

鹤容世如此这般,白久习以为常,再高大的猛虎豺狼都怕自戳肋骨,面前这个不上不下的地界主神,再怎样哭闹,来回也就这样。

没成想会是到了这个地步,他已经傻得可以,竟想跟一个捅伤过他的女人日思夜想,恨不得常年累月都是在一起的。

“你可还能看见我身后有光?”鹤容世背光埋影其间,双眸混黑有光,是成色极好的黑曜石,要么是上好几年难得一遇的河蚌黑珍珠。

“亮堂得很,臣妾见得您就是光了。”白久赏心悦目,得其所意,刚下决心将他推开,又暗自叹气如此答道。

“那在你眼中,看清后的我又到底是怎样的?”鹤容世得了便宜刨根问底,他不想就此糜烂不堪在白久心目中,对之前她一时之气所言耿耿于怀,但求心安。

“沉迷玩乐,不务政业,主神一心二用,力不从心,再怎样的事都会竹篮打水,一场空。”白久云里雾里,答非所问偏头道,“陛下命中,从来就不该有我的。”

“你这是趾高气昂的教训我,之前所做一切都是错的,只是笑话而已吗?”鹤容世全身战栗不禁,白久近在顷刻,当然感受到他怒火烧身,肝肠寸断的痛心疾首。

能记得他发疯动手,打架伤人,都是敌怒他不为所动,甚至从未见过他怒发冲冠红了眼眶的样子。

“鹤容世,你哭什么?”白久发觉他越发的不对劲了,反倒是问了问,“你如今坏事做尽,已经将我关在了这四方围墙里头,总有大把的赏赐,臣妾无福消受,不喜反厌,早已忍无可忍,才会想着顶撞您,是想着赐臣妾一个南宫的去处。”

“你倒说说,为什么忽然要去南宫?”鹤容世正要发作,离她发肤脖颈鼻息可探,弄得白久痒痒,“是要公报私仇,使你这小性子去别处拔刀来,捅上我个千刀万剐也可解恨,但你要想着这肚子里的,是个能踹我的对头,南宫天寒地冻,吃不饱穿不暖的,恐怕撑不了多时,就会夭折在腹中了。”

鹤容世边如此说,早已侵占拓出她臂膀胸前见了春光之色的肚兜绑线,少许吮吸其中滋味,才得偿所愿了大半。

“主神原来是能得仅此而已,就能心满意足的人。”白久竟不曾反抗推开,口出一语,褒贬不一,语重心长诸多滋味在其中,“如此,我也好算赎罪。”

“……”鹤容世看得清她眼底含泪,滴滴晶莹夺眶而出,见不得她如此,尽数被他吻开,“倒成了我不好,辣手摧之下,能得殿下如此宽宏大量,委实是我……”

“毕生所得了。”鹤容世话毕,将她抱起怀中,越过正殿宝座,后头正是他的龙榻了。

历代来说,中宫的床榻是比南宫以外还要简陋的,连个门帘也没有。

帝王生来为大国之主,享受百姓供奉之福泽,自然后宫佳丽三千,除非奏折上万连夜批改,否则是断不可能睡在中宫的。

这里的片瓦之区如今却易了主,段印染明面上看不起放不心鹤容世,但照样把这云苏皇城宫阙万间给了他,说到底都是刀子嘴,豆腐心而已。

“我想看的已经全都知道了,放开他吧。”段印染抬脚踩坐在天牢的木凳椅子上,神态恣意的一如待在自己的太庙宫。

“妖神果然宽宏大量,您以为这样包庇得了白久一时,就能护她一世吗?”随着狱卒上前两两解拷,白少君摔倒在地,跌撞站起,“您应该比我更清楚。”

“清楚什么?”段印染反问道,当即悠然拍案站起,往前走了几步,“是要我这糟老头子再跟你疏离什么叫同气连枝,什么叫是非恩怨,公理天道吗?”

“呵,这倒不必,劳烦您费心。”白少君也说不上是该做何等滋味,呼出冷气自嘲苦笑,“只是这公报私仇,我今日才算真的开了眼。”

“好了,你这八条尾巴是福得,我也不再为难你什么。”段印染挥手间拟好了供词,挥手让端着的狱卒退下,又上来一人端上了他原本的衣服,上头还砸着一把钱袋子,“收拾着,从小门离开吧。”

“您说什么?就这么放我走了吗?”白少君着实懵然,以为这太上皇不过是闲来无事找他寻个乐,并无实权左右他可言的。

甚至是白少君以为,自己还要等在这,见到鹤容世拿着供词裁决了他!

“既是他叫你活着,你便活着就是。”段印染不以为然,不将他的大惊小怪放在眼里,背着手越过他,早已身影离去,风过飘回声,留下了一句话:“你要是真想得个惩罚的话,那就永世不作恶,永远别再踏入中州了。”

渡船千艘,唯是谁人渡人,神又得谁所渡?

众生之巅,生来八苦,人心之性人神皆可得,莫待无空折枝。

周一加油!抗议必胜!

民世篇预计十章至二十章完结,感谢大家支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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