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故友夜雪霁,离君莫vs御盏(2)
半晌,御盏收手,魏往的脸色已经好了不少。
夜星阑惊喜的问:“他怎么样了?”
御盏握着夜星阑的手,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片刻,才答她:“暂时可保住一会儿性命。”
“什么叫暂时?”夜星阑声音一冷,看到自己的手还在御盏手中,赶紧抽了出来,身子站开了些。
但是由于她灵力消耗过多,离开了御盏,顿时觉得脚下有些不稳。
不过御盏也没有管她:“暂时就是暂时,你应该已经听说了吧,比天剑,是专门用来对付上神的剑。别说是魏往,就是我,被这剑刺中,性命,怕也是难保的。”
“难道……”夜星阑眼光黯淡下来,满面内疚的摇着头,还是不肯相信:“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御盏的眸光轻轻烁动,似乎有一味意味不明的芒泽在思虑着什么,但他并没有立即回答夜星阑的话。
而是悠悠道:“你好像很想救他。”
“是我伤了魏往师兄,若是不能救他,我这一辈子怎能安心?”夜星阑立刻道。
“那你倒不必担心。”御盏鬼魅的笑了笑,调笑道:“你伤了上神,哪怕是误伤,这罪过是免不了的。而且,魏往在神族有功,他妹妹一样,所以你伤了他,罪过可以至死。到时候一命抵一命,你绝不用不安心。”
御盏的话说的是云淡风轻,可字里行间的意味,却很是认真。
夜星阑身子轻颤一下,死?她倒是没有以前那么怕死了,可是,她只是不甘心,不敢信还没有做完想做的事情,不甘心还没有问清楚魏往和夜雪霁的关系……
“怎么,你怕了?”御盏突然轻轻的问,说着,便将夜星阑的下颌高挑起来,细细瞧着她的眉眼。
夜星阑扭不开头,没力气和御盏抗衡,只好开口:“我不怕,若是非死不可,怕有什么用?只是,我还有事情没做完,你交给我的事情,我也没做完。”
最后一句,夜星阑是特意说的。
她的心思,不想给御盏知道。所以说起来,也是尽情肆意,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
“呵,”御盏笑了一声,冷清深邃的眉眼缓和了几分,他手指温存,但摸着她的脸庞,却像是一条滑腻腻的蛇,让人不由生出寒意。
“那真是可惜了,因为你不会有机会了,马上神族大批兵将就要来抓你了,到时候长明殿上一审,太虚殿内行刑,很快,你就灰飞烟灭了。”
御盏似乎对这个话题很玩味,故意说得详尽,说完,更用不忘看着她胸口的位置道:“不过那样也好不是吗?那时候,你就不用有任何不安了,欢乐,痛苦,痴缠,纠离……过去种种,都将一起烟消云散。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夜星阑不动声色的听着,她不想和御盏多说,多说无益,多思无用,倒不如把握眼前,趁魏往还有一口气在,能与他说商家句话也好。
“怎么?”似乎看出来夜星阑的心思,御盏的目光也随着她,转向了还在闭目调戏的魏往:“你想和他说话?”
“可以吗御盏上神?”夜星阑淡淡的问,却看都不看他:“我想和魏往师兄亲自道别,我想和他道歉。”
御盏眯眸,样子迷离而又诡异。消尖的下巴歪着,氤氲的光下,美俊中透着一星半点的妩媚,他时而,喜欢露出这种表情。总叫人分不清他强弱心思。
“可以是可以……”御盏声音低低冷冷,以气说出,微微嘶哑:“只不过,你真的只想和他道歉而已?”
夜星阑点点头,面不改色:“是。”
“那到了黄泉之下,你在阎王殿等他,也是一样可以的。”御盏像是在逗弄夜星阑似的。
终于,夜星阑微微气急:“御盏上神,你若是不让,那现在就把我杀了吧,何必跟我废话这么多?”
盯着夜星阑冷硬的面庞,忽地,御盏微微笑扬,“几日不见,你好像变得和之前略微不同了。”
“有么,是错觉吧?”夜星阑道:“我还是一样的,只不过是习惯了。”
“习惯什么了?”御盏敏锐的问。
可还不等夜星阑回答,就听见宗越魏蓝灯他们往这里走来。御盏收起笑意,冷冷扫一眼来人,声音清浅的响在夜星阑耳边:“你点开他的穴道,以灵力往伤口缓缓相输,只可维持一炷香的时间,有什么话就尽快说完,别留遗憾。”
说完,御盏便一闪身,去了宗越和魏蓝灯那里,看样子,是要替夜星阑拦住这些碍事的人。
夜星阑心里惊了惊,刚刚那一瞬间,御盏的脸上没有半点愚弄她的意思,虽然只是片刻须臾,但她也敏感的捕捉到了一丝善意。但是,是错觉吧?
御盏这样什么都能做的出来的,冷血冷情之人,离君莫都不是其对手,他怎么可能对她有什么善意?无非是有什么目的,才顺势给她一点好处而已。
就像有些人,救人,只是为了施恩图报。
不再多思,夜星阑转身就进入魏往身侧,按照御盏提点的她的方式,帮魏往疗伤,片刻,手上微凉。一看,只见魏往已经缓缓睁开了眼,摸住她的手。
“雪霁……”魏往半睁着眼盯着夜星阑,体温很冷,气虚血弱,声音小的几乎非贴耳不可闻见。
夜星阑眉头一紧,不顾御盏的提点,将缓缓施力,改为用尽全力,这样,须有就让魏往气力恢复多了些。
她一边不停输送灵力,一边靠魏往很近很近,道:“魏往师兄,实在对不住,我竟然不知道比天剑会是如此这般,竟然失手用它伤你性命,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一定会承担起这份责任。”
听到夜星阑的话,魏往却是一笑,声音清冷,沧桑,还带着夜星阑不明白的悲伤哀愁。
“这一剑……是我自愿挨的,与你……有什么干系?”魏往很缓慢很缓慢的开了口,声音贴在夜星阑耳畔,冷的让她心颤:“我只当你是她……思念如此之久,许久未见……你竟然和她如此相似……即便知道不是,能够……能够……一尝所愿,哪怕瞬间便消,也当……心满意足了……”
“魏往师兄,你在说什么?”夜星阑身形震动,她听到魏往说,这一剑是自愿挨得,这是什么意思?
魏往还是轻轻的摸着她的手,但只是轻轻挨着,并不进一步的做些什么,行为很是克制:“我……在人世独自太久……每日……每夜……孑然一身……只修功法……实在是……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