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勇摸摸鼻子,讪笑着说道:“夫人你看,沉儿这边那么多人盯着,我要是再不回去,王上非得把我这个大将军撤职不可。”
穆元玺轻敲桌面,及时地撇清自己:“呐,此事与我无关。段勇的领兵能力我还是很看重的,他硬要赖在温柔乡里,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反正前线暂且安宁,除了日常的值守外,也出不了多大的乱子。”
坐在一旁的罗雀幽幽地说道:“某人是怪自己看护不周,使得好好的外甥被人从眼前掳走。现在下不来台,只能打着官腔让心里好受点咯。”
穆元玺的笑容僵在脸上,皱起鼻子骂道:“就你话多。”
元萍见状,立即识趣地开口解围:“沉儿彼时神智不清,王上已于第一时间赶至现场,要怪就怪先生步步为营,竟骗得沉儿自投罗网。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出他们的去处要紧。”
段勇拉起元萍的手,低声地关怀道:“你且随王上继续调查,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随时利用后土令牌通知我。记住,万事小心,切不可鲁莽冲动。”
罗雀眼带波光地望向穆元玺,后者打着哈欠站起身,夸张地伸了个懒腰,岔开话题道:“走吧,段勇还有一些琐事要处理,咱们几个先去温闲的藏身之地转转。”
元萍收回手臂,用几不可见的声音在段勇耳边轻语:“你也是。”
说罢,她就拉起罗雀,当先朝府外走去。穆元玺枕着手臂,大摇大摆地跟上,不一会儿,段府只剩下段勇一人立于原地:“唉,真不知何时才能再次家人团聚……”
出了王府,三人钻进马车,一路向北行驶。车夫动作轻柔小心,生怕惊扰了路过的人群。
就这样,马车低调地来到某条巷子外,车夫压低声音提醒道:“夫人,我们到了。”
车帘刚被掀开,三道黑影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了出去。再次看清,穆元玺等人已是站在一座杂草丛生的院子。
“这就是温闲的住所么?”罗雀四下打量着,“也不怎么样嘛。”
穆元玺环顾一圈,难得地露出正经的样子:“你别看院子里无人打理,院子前后两门,皆通向附近最热闹的坊市。但凡有风吹草动,温闲只消略作乔装,就能轻松瞒过许多守卫的眼睛。再者,此处邻里不常走动,大多是达官显贵购置的别院,闹中取静,是个绝佳的藏身之处。”
元萍微微颔首:“不错,没有人烟,就代表不会暴露,即便官兵搜查到这里,温闲也能借着权贵们的别院挡上一阵子。难怪这么多时日,我们都没能发现此地。”
罗雀似懂非懂地耸了耸肩:“所以说,这院子是在谁的名下?”
元萍闻言苦笑道:“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这院子是我当年买下来给符伯颐养天年用的。奈何他老人家恋旧,舍不得自己的砖瓦房,这么多年了,便一直这般空置着。”
“合着是典型的灯下黑啊。”罗雀饶有兴趣地道,“谁会想到要搜查自家的屋子呢?”
穆元玺皱着眉道:“就因为是自家屋子,才更令我起疑。段府的产地向来有专人执掌,唯独此处无人问津。偏偏温闲选择了这里,除非她买通符伯,否则除了大管家外,不会有任何人知晓此地。”
元萍有些不悦地问道:“您是在怀疑符伯么?”
“适当的怀疑有利于事情的推进。”穆元玺不置可否地道。
“不可能。”元萍果断地否定了他的怀疑,“符伯十数年来忠心耿耿,勇哥不在的日子里,他帮我操持了不少琐事。退一万步讲,即便他有心背叛,可他的妻儿老小都在段府的门下做事,难道他一把年纪,还愿意冒着妻离子散的风险,同敌人串通一气?”
“冒险不是明智之举,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那就必然有十分的把握,将自己排除在外。比如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又比如,你们全心全意的相信……”
“咦?”罗雀打断穆元玺的话语,将两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你们看,这是什么?”
元萍循声上前,只见杂草丛生的窗台下,整齐地码放着一排玉瓶。
穆元玺捏起软木塞子,小心翼翼地把气味扇到鼻底,好半晌过去,他猛地直起身,惊异不定地说道:“奇怪,怎么有祝余草的气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