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灯已经亮了七个小时了。
每次这里的灯亮起的时候,手术室门前都堆满了人群,他们在焦急地踱着步,搓着手,为手术台上的亲人担忧。
而此时的盛纶爵,却瑟瑟发抖地缩在医院走廊的墙角里,一动不动,一切显得那样的格格不入。
他身上还穿着来不及换下的淡蓝色睡衣,上面沾染了红色,那是邵子羽的血迹,他最爱的人的鲜血,因为他而流。
他那签下过无数次百万合同都没有过颤抖的双手,却在今天,连笔都拿不住,连字也不会写。
他从来没有觉得,“盛纶爵”这三个字,是那样的沉重、昂贵。那不再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一个名,那是邵子羽的命。
邵子羽,也是他的命!
手术室的灯还在亮着。
里面的人在和死神拼了命地抢人,而门外的唯物主义者,却在默默地祈求着神明。
天堂与地狱,只隔着一道门。
蜷缩在墙角里的人是那样的无助,双眼空洞无神,耳边一直回响着,他刚进去刑房时,邵子羽那无助的**。
他听得出,那不仅仅是无助,那无助中,更带着深深眷恋,不是对这个世界,而是对他的眷恋。
他拼命地循着声音疯跑进刑房,尽管他盛纶爵像是一条淡水鱼错游进了咸水湖,骨子里和刑房完全地不相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