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上堆满了晕倒的人,路过行人看到了马上就去报官,一下子润州花船被劫,江洋大盗为非作歹的消息不胫而走,润州知府还没到,他手下的县丞带着一群衙役立时赶来,可叹花船已经驶出,也只能望洋兴叹,只吩咐了几个差役循着旱路再去追赶。
过了好一会儿,知府贾正姗姗来迟,季伯常预测的丝毫不差,贾正把扔在案上的商人和船工救助之后,几乎就没去管还在贼人手里的季伯常,甚至连季伯常的名字,这些商人都当做没听到,不言语,只顾着自己受了损失,然而他们又要面子,不肯说出他们在花船里是如何上当,如何跟妓女淫乐被俘。
季伯常白白救了他们,只能等待任之初去找到季伯应才能有脱身的机会。
花船之上,季伯常被带到了另一个地方安置,方婳仍旧是那幅样子,在床上不着片缕,碰到路过的手下,无一不被她玩弄下体,猥亵个够才走开,方婳不是不跟这些人做爱,只是他心里惦记着船舱里关着的小白脸,季伯常的相貌仪态非常合她心意,跟她又有口头的婚约,她就是强奸了季伯常,方姽也不会说什么,所以她只是亵玩手下而没有让他们碰,今晚最爽快的做爱肯定要留给季伯常。
此时她像个女王似的走在甲板上,慢慢的关押季伯常的船舱走,不过她的心思,大娘子方姽肯定知道。
未到船舱就听到船舱里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方婳细听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姐姐会如此执着于季氏兄弟。
方姽倚在窗前,看着窗外流过的江水,轻声问:“他这些年过的如何?”
季伯常也被除开绳索,得益在舱室内活动,他一言不发,良久良久,叹了口气后才说:“大哥过的很好。”
“那他可有娶妻?”方姽最关心的在这里。
季伯常茫然的看了过去,心中已有了计较,但他还未确定。
“不曾,只是每日寻花问柳,聊以自慰。”季伯常如实的回答,脸上没有丝毫的作伪。方姽看着季伯常回答,以她多年跟贼盗打交道的经验,察言观色也知道季伯常所言非虚。
“他就没说要娶谁?”方姽又问。
难道方姽只在乎哥哥娶了谁,是跟婚约有关?季伯常不得不往这方面想去,“他也没说,只是跟青楼里一个叫烟柳的男小倌天天厮混,其他女子倒是不曾见过。”
果然,他的试探成功了,方姽的脸色一变,变得稍稍柔和一些,眼神看着他也没有方才那么凉薄。
“男子就罢了,果真没有其他女子?”方姽问。
季伯常哈哈笑出声,“如果嫂子希望有,也不是不行。”
“我看你举止仪表原以为你是孔孟弟子,没想到你也这般孟浪。”方姽猛然抓起季伯常的手,听的舱外的方婳心都提上嗓子眼,这么好的一个美男子,可别给他捏坏了。
季伯常要出去,必须攻破方姽的心防,“你和我哥本来就有婚约,若无从前之事,我本该称你一声嫂子。”
“只会说嘴,不过是想脱身,别以为我不知道。”方姽陡然提声。
“其实你们为什么要追,”季伯常觉得用词不妥,便换了个词,直接的试探,“为什么要找我们,父亲为了救你们也死了,按理我们两家并无仇怨。”
方姽眼底泛起湿意,或许是想到了从前,“我们本无嫌隙,只是你哥哥是个负心汉,前两年我已经通过各路打听知道了你们的下落,曾经特意下书给他,希望他可以来见我们一面,就是没有婚约掣肘,故人来信他却狠心不见,还回了一封书信,说他们的婚约作废,以后不要来往。”
季伯常惊得说不出话,季伯应竟瞒着他回绝了他的婚约,也没有告诉他。
“你不信?”方姽从怀里摸出一份信,信封已经皱巴巴的,纸张老旧,显然已过多年,信递到了他面前,“你可以自己看,并非我也强取豪夺,实乃你哥不讲信义。”
季伯常还未接过信,半途就被另一只手抢了去,方婳冲了进来,看到眼前赤裸的肉体,季伯常下意识的回避,扭开了头。
“姐姐,你怎么能做主取消我的婚约,也不跟我商量!”
兄弟与姐妹的境遇竟是一样的,方婳的质问,方姽本不想回答,只是喝道:“把信给他,你看了信你也就懂了。”
季伯常得到了信,展开一看上面的字迹就是化成灰他也认的,确实是哥哥季伯应的字迹。信上明写他们的困境,然而毁灭婚约的原因却含混不清。
“我看此信未必是真。”季伯常把信给了方婳。
方姽笑道:“你可看清楚,这右下角还有你哥的印章,你我多年未见,我又怎么能认的他的印章,又如何伪造。”
方婳看到信中的印章,特地递还给季伯常,手掌蹭到了季伯常的手背,季伯常缩了手,惹得方婳莞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