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集市。
两件小玩意就在面前,任之初看了一眼季伯应,又看向季伯常,“伯常你先选。”
他的话显得很犹豫,季伯常似乎也看出来任之初其实是想要蝉,但又不好意思拿,季伯常定了定神,笑道:“无妨,大哥,我要圆的。”
圆佩上金乌栩栩如生,只是那条大的瑕疵实在引人注目,见季伯常想要,季伯应也不犹豫,看着任之初说:“那这个金乌就给他,蝉给你。”
任之初明显露出了激动的笑容,接过了小巧的蝉,季伯常拿起了金乌玉佩,捏在手里细致观察,两人似乎都很喜欢手上的东西,季伯应也笑着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好了,一个金乌,一个蝉,倒也符合常情事理。”
“啊?”任之初没懂,忙问:“什么事理?”
季伯常稍稍一思考,扫了一眼,便想到了季伯应说的事理是什么,无奈的笑了笑,原来大哥是这么个意思。
他竟然现在才知道。
眸光看向任之初,任之初一脸的茫然,见季伯应不回答,可这问题让他来回答反而不美,他打了个岔,从后面拍了下对方的后背,“走走走,别愣着。”
任之初很快就被周围其他新鲜事物勾住了目光,不再深究下去,宝贝似的将蝉贴身收着,不让他出来见太阳。
季伯常便将这块玉佩佩戴在腰间,在春日暖阳的映照下,质地温润,在腰间隐隐流光溢彩,反射出晶莹的光芒。
蝉鸣午后,暖阳初生,或许到了酷热的夏季,蝉儿叫的更欢。
季伯应很会做生意,一路上跟他们说着街市里那些货物的买卖价格,进货的标准,两人听得津津有味,有道是人离乡贱,物离乡贵,浮梁镇的陶瓷源源不断的运向北方,商家一次便能取得大利,让众多商号都趋之若鹜。
每一处当地的特产货物,在当地都被嫌弃的一文钱不值,司空见惯,根本不以为奇,但特产就是特产,只要去了其他地方,便可待价而沽,收益甚多。人却不同,家乡难舍,背井离乡最后还是落叶归根。
此乃常情。
任之初耐心的听着季伯应说着道理,总觉得在大哥嘴里说起这个有些不真实,心里暗想季氏大哥前后怎么如此不同,前面就知道他是个风流浪子,就爱眠花卧柳,现在突然伤感起来,讲起人世哲理,心里也动了神思,突然也想念起自家老爹起来,弄的他心里酸酸的。
看了看季伯常,他的脸色似乎也随着这一番事故变得有些哀愁,都说少年人的情丝斩不断,理还乱,是对对方的太过在意,看着露出忧伤面孔的季伯常,任之初也在感慨。缘由天,份由人,只要时机一到,苍天一定将缘分赐给他。但他也要加油,不然就如手握泥沙,缘分就溜走了。
他抓紧季伯常的衣裳,并排走着,希望你那个给季伯常打打气。
任之初是行动上的巨人,言语上的矮子,他只能靠一步一脚印,结结实实的踏出来,但季伯常回头看到他踏出的脚印或许才能得到对方的芳心。
少年人就是这么想的,并将这份心思贯彻到底。
一下午走下来,浮梁镇逛了个大概,这里水运极其发达,皆因这条河流通着鄱阳湖,那可是浮梁镇发达的源头。
季伯应果然会做生意,一天的时间就定下了一船的陶瓷,张老板那些人的红豆还有一船在锦城的船上,顺带卸下来,本以为会无人问津,结果来了个要去西川的客商,把这一船的红豆全收了去,让船舱都空了下来。
一船的陶瓷有了去处,正好用任家的船来运,季伯应似乎也跟锦城拉好了关系,一叠一叠的陶瓷就往船里装,两家的伙计见面也跟一家人似的,看的任之初怪不好意思的。
锦城很是谨慎,跟任之初商量完之后就先驾船先走,季伯应带着两个小的继续在浮梁镇周围长见识。